沈晚迎垂眸看了看自己,紅色格子上衣,藍色粗布褲子,和美麗大方的大學生堂姐是雲與泥的區別。
沈晚迎,說,“你們都出去,我想睡會兒。”
沈家老太太眼神犀利的戳向沈晚迎,說,“你若是再尋死可沒人再管你,不爭氣的東西搞得全家不得安寧,自己沒用就知道一哭二鬧三上吊,丟人現眼。”
劉慧蘭說,“婆母,孩子都這樣了您就別罵她了行嗎?”
沈老太太撈起柺杖要打劉慧蘭,被沈晚迎攔住,“奶奶,別毀了您的‘好名聲’。”
沈老太太又是一聲冷哼,罵罵咧咧被沈朝霞母女攙扶著走了。
見沈晚迎沒事了,大家都陸續離開最後只剩沈晚迎一個人了,她這才找到鏡子看自己。年輕時候的自己長得一點都不差,雖然沒有堂姐洋氣,但她五官精緻,特別是一雙會笑的眼睛和一對小酒窩。
此時的她因催吐洗胃唰腸,導她臉色蠟黃嘴唇發烏,又因為充血導致眼睛周圍全是紅疹子,頭髮亂的像雞窩。
對著鏡子深呼吸,然後閉上了眼睛。
沈晚迎長長的吐了口氣,提著的一顆心落地了,她的倉儲空間也隨她回來了。
這個空間是沈晚迎在縣城開餐館的第三年出現的,是帶有院子的那種倉庫,室內外加一起大概有一千平吧!
剛開始出現的時候倉庫的前庭後院都長滿了各種時令蔬菜和一雞籠雞,還有一窩雞蛋。那時候正是她的餐館面臨著生死存亡的岔路口,因為給女兒治病,她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經營餐館,連房租都交不起了。
空間救了她們母女的命,當時倉庫裡只有幾袋麵粉和大米,其他空空如也,但對沈晚迎來說夠用了。
沈晚迎的生意真正起步到發跡就是從有了空間開始的。後來,她做大後就一直悉心經營倉庫外面的菜園子,一直有養雞的習慣,接著就往倉庫裡儲存物品。
臨死前,沈晚迎遺憾這個空間無法讓侄女繼承,可曾想它竟然跟著她回來了。
院子裡的青菜、黃瓜,西紅柿豆角長勢很好,存了有上百個雞蛋了,還有其他時令蔬菜和瓜果長勢都很好。
倉庫裡面的貨架放的滿滿當當的物資,麵粉,大米,各種雜糧和乾貨乾果。臘肉,牛肉乾,帶魚乾等等。
幾個大冰櫃裡凍著好多新鮮的肉類和海鮮,還有一大盒子冰激凌和榴蓮!
另一個冰櫃裡放了滿滿一冰櫃煎餅。
打開收藏櫃的門,裡面除了一些古董字畫外,還有幾部當時買給女兒玩的遊戲機和開發智力的樂高,幾部沈晚迎自己用過的手機和相機等電子產品。
“晚晚!”劉慧蘭敲門。
沈晚迎心滿意足的出了空間,打開門。
“媽!”
劉慧蘭紅腫著眼睛端著一碗米糊糊,裡面有雞蛋花和菠菜。
劉慧蘭說:“大夫說你這次腸胃和嗓子損傷很大,最近只能吃這些清淡的流食,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好歹喝幾口吧!”
看著滄桑瘦弱的母親,沈晚迎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父親老實巴交的只知道幹活,賺的錢要全都交給老太太,母親沒有個強大的男人護著,沈晚迎作為父母第一個孩子又是個女兒,弟弟今年才十六歲,全家被奶奶和大伯父一家壓榨欺負,給他們一大家子當牛做馬。
雞蛋湯裡只滴了幾滴香油,沈晚迎端著碗喝了一半兒,感覺好多了。
沈晚迎反過來安撫母親,“媽,我想好了,把婚退了,我去學校找老師復讀,參加明年的高考。”
劉慧蘭被女兒的話和堅定的眼神怔愣了那麼一瞬,說,“可你都在家待一年了,明年高考就剩下幾個月了,你能行嗎?再說,你奶奶和大伯他們怕是不同意的。”
沈晚迎說,“放心,他們會同意的。”
沈晚迎都快死了,她那老實巴交的父親還在百里之外的煤礦賣命給這一大家子賺錢。
這個時候的煤礦各方面條件都不合規,大多數礦工身體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得呼吸道疾病的甚多,上輩子父親五十左右就死於呼吸道癌。
沈晚迎等不及了,第三天就讓媒人給高家帶話正式退婚。
沈晚迎跟高建新訂婚的時候只有十五歲。
鄉下女孩子十幾歲就找個婆家訂婚一年四季要送節禮,就是給女孩子做衣服。而沈家給沈晚迎訂婚的目的是想早早把她嫁掉,就不用讀書花錢了,平時高家送的布料大多數都給沈朝霞做衣服了,能穿到沈晚迎身上的少之又少。
時代不同了,少時訂婚,孩子們大了退婚的也很多,當然都是男孩子發達了或者有點本事的就會退婚,女孩子提出退婚的很少。
退婚的俗規是,男方提出退婚,之前送出去的所有錢財都是不退的。若是女方提出退婚,那就必須把之前男方送的東西折算成現金退還。
高建新一開始就做好了賠本的打算。
高建新提出退婚的動靜在方圓百里鬧得如此大,還差點鬧出人命,沈晚迎就想看看這婚退了後,高建新和沈朝霞打算怎麼操作?
反正,上輩子他倆為了在一起是費勁了心機,而知道真相的沈晚迎也不讓他倆好過,她就是拖著高建新不離婚,就是要他倆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沈晚迎這幾天看似呆屋裡休養,其實她在觀察和跟蹤堂姐。
沈晚迎剛讓媒人給高家傳話的第二天,沈朝霞一早起來打扮的美美的就出門了。
沈晚迎是從後窗翻出去,爬過院牆離開的。
一路尾隨,沈朝霞竟然和高建新一起去了縣城,高建新騎著自行車帶沈朝霞去的縣城,沈晚迎直接在鎮子上坐了個班車去的。
沈朝霞和高建新剛進招待所的房間就聽到有人敲門。
高建新,“誰?”
沈晚迎夾子音,“送開水的。”
門一打開,四目相對,高建新先是一愣,而後眼底帶著警惕盯著沈晚迎,咬牙切齒道,“你跟蹤我?”
沈晚迎勾唇,“是跟蹤你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