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汐小朋友正式入園,在南清羽季星河這裡,比大學生入學報到還正式。
一大清早,南清羽給她穿上漂亮又舒適的長袖碎花小裙子,紮好小辮子,別上亮晶晶的水晶髮夾,和季星河一起送她去幼兒園。
他們特意去早一點,園長和南汐汐所在班的中班老師親自出來接她入園。
看到老師,季星河悄悄鬆口氣——不是林錦洋那個班的,那就好。
林錦洋被寵壞了,無法無天,季星河一週最少要被叫兩次家長,不是被老師反映他太皮難以管教,就是低聲下氣的跟其他被欺負了的小朋友家長賠禮道歉。
日復一日的,他對其他的小朋友家長彎下來的腰就沒直起來過。
他沒資格管教林錦洋,而林綰綰不用面對那些家長的冷眉冷眼和怒火,壓根就不把兒子的皮放在心上。
那如果這混小子是季星河的親生兒子,季星河一天能抽他十八頓,抽到他改為止。
南汐汐要真跟林錦洋一個班,季星河肯定得提議南清羽給她換班。
南汐汐軟軟糯糯人畜無害小公主一枚,萬一被林錦洋欺負了,那他可饒不了他!
繼第一天忘了接兒子後,似乎是為了彌補過錯,周子衍明顯對林錦洋上心了許多,即使要趕著去公司,送林錦洋上幼兒園的任務還是被他主動攬了過來。
不過話說,指望林綰綰送孩子上學,那林錦洋估計得天天遲到。
林綰綰無事一身輕的習慣了,沒有時間觀念,每天都睡到自然醒。
林錦洋忽然扭頭看向某個方向:“爸爸,我好像看到爸爸了。”
周子衍看過去,看到一個男人彎腰鑽進一輛邁巴赫。
側影看起來有點像季星河。
但怎麼可能是季星河呢?
那個卑賤可憐的窮鬼!
林錦洋一個勁的嘟囔,“我看到爸爸了,那是爸爸!”
周子衍面色微沉:“洋洋,要我和你媽說多少遍你才能記住,我,才是你的爸爸!”
……
“今天看起來怎麼這麼憔悴?”
林家,林母一臉心疼的看著氣色不好的女兒,怒上心頭:“季星河一天天的是怎麼照顧你的,太不像話了,你打電話讓他馬上過來,我好好說說他!”
一連兩天都沒睡好,氣血能好嗎?
林綰綰低頭吃飯,味道沒有季星河做的那麼貼合她的味蕾,不過家裡廚娘是家裡老人,她搬出去住之前吃了好多年,也算是刻在她基因裡的一種味道,不至於讓她挑三揀四難以下嚥。
把季星河的聯繫方式給了李佳怡之後,林綰綰就跟中了邪似的,一想到季星河一邊乖乖在她面前低眉順眼,一面看著鍋裡吃著碗裡的為自己找下家,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敢保證若是季星河就在她跟前,她一定會讓季星河吃不了兜著走
林母喋喋不休的數落起季星河:“當初要不是你要死要活非要跟他在一起,還要生下肚子裡的孽……還非要把洋洋生下來,我和你爸是說什麼都不可能認下他這個女婿的!”
當初林綰綰和季星河在一起的事震驚不少人。
別說門當戶對了,除了長相,林家女婿真是啥也不是!
很多人都認為林綰綰年少不懂事,被騙了。
可架不住林綰綰戀愛腦上頭,非要跟他在一起。
“這些年來我看他倒也算是個老實本分的孩子,溫柔體貼,細心會照顧人,就算他條件不好,我和你爸倒也勉強認了。可他現在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覺得反正現在孩子也大了,你也跑不掉了,就開始懈怠了?”
林母的絮叨讓林綰綰有點心煩。
主要是一想到季星河她就煩。
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兒以解心頭之恨!
“媽,別說他了行不行?”
這話聽到不明所以的林母耳中,反倒被曲解為維護,搖搖頭。
林綰綰怕母親繼續嘮叨,自己會控制不住心頭東竄一下西竄一下的怒火,約張瑤出來逛街。
“李佳怡說她有事?不會是忙著跟帥哥卿卿我我吧。”
與其說是分析,不如說是張瑤吃瓜加不放過任何一個編排、貶低李佳怡和季星河的機會。
她和李佳怡雖然一直維持著表面的和睦,可那不過是假象,張瑤看不慣李佳怡清高,李佳怡看不慣張瑤的小肚雞腸搬弄是非。
礙於她們幾家都是生意場上的合夥人,她們必須要經常聯繫維持家裡的關係,否則她們生活中碰到面了,都懶得搭理對方。
“我真的很難理解,她平時看起來不是很清高很愛裝嗎?怎麼這麼喜歡撿別人的二手貨?”
林綰綰覺得,嚴格說起來,季星河其實不算二手貨。
十八歲跟在她身邊,沒有機會接觸其他女人,名義上是離異男,實際上還是純情處男一枚……
她忽然覺得,怎麼就便宜了李佳怡了呢?!
“綰綰,要我說,你現在生氣,其實正中季星河的下懷。”張瑤若有所思的警告。
“怎麼說?”林綰綰困惑。
“季星河故意跟李佳怡在一起,就是在引起你的注意啊!”
“可……佳怡一樣年輕漂亮,家世也不錯……”
“你傻呀!你自己想一想,李佳怡就算飢渴難耐,真看上了季星河,也不過是逢場作戲,隨便跟他玩玩而已,能動真格跟他領證結婚嗎?”
“可萬一佳怡是戀愛腦,非季星河不嫁呢?”
林綰綰自己都沒意識到,她提出這種可能性時,語氣中多了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慌張……
張瑤只顧抒發自己的見解,自然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之處:“就算李佳怡真要嫁給季星河,她也過不了他爸媽那一關啊!可跟你就不一樣了,你跟他是領過證的,這麼長時間過去,叔叔阿姨當初就算再怎麼不情不願,現在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所以只有重新回到你身邊,他才能繼續保持住他的富貴,實現階級的跨越,這麼淺顯的道理,他怎麼可能不懂?”
林綰綰覺得張瑤分析的很有道理。
此時此刻,她壓根就沒意識到,以前周子衍沒回來的時候,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周子衍。
現在周子衍回來了,她反而滿腦子想著她最瞧不上的、被她親自趕走的季星河。
她輕蔑一笑。
也是,要不是自己急於找個工具人,就季星河那種家庭條件,哪有機會遇到像她這種上流社會的人?
她趕他走時他的乾脆利落是知道自己糾纏無益。
拿到離婚證那一刻臉上的輕鬆肯定也是故意做給她看的以退為進的小把戲。
拉黑她,肯定是氣惱她為了周子衍跟他離婚——可笑,就他也配跟周子衍做比較?
林綰綰心裡舒服了些,可心裡說不清道不明的疙瘩仍在那裡不上不下的膈應著她,害她總是心緒不寧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