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辰安蓋上水桶的蓋子,沉思著點頭。
“那你更不能跟著我下鄉了!”
下地勞作太辛苦了,屆時他去搞機械,都幫不到她!
方心月用手心託著下巴,努著嘴示意他看那已經空了的靈泉坑,“不是有這個嘛!”
“再說,你捨得離我這麼遠?”
一句調侃,讓萬辰安糾結了。
捨不得老婆辛苦,再怎麼能治癒緩解疲勞,但那勞動都是實實在在的,該幹還是得幹啊!
萬辰安嘆了聲氣,跟她一起看向那個小坑。
然而,那水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湧出,一會兒功夫又將那坑給填滿了!
這……
兩人轉頭對視。
得,這靈泉還取之不盡了!
方心月輕笑:“哈,這下你可放心了吧?”
萬辰安無奈,看了眼身邊的水桶,得,白費功夫。
“好了,咱們不便在裡面多待,我試試能不能自由出入,就得去幹大事了。”
方心月頷首,“好,你出去吧。”
說著把那桶靈泉水弄到了倉庫裡,眼看著萬辰安消失,下一秒又重新出現。
萬辰安伸手捏捏她有些消瘦的臉頰,“咱們晚上見!”
方心月衝他眯眼一笑,“去吧去吧,我現在就回家報名下鄉,也得收拾收拾我那後媽!”
萬辰安想親沒敢下嘴,畢竟兩人這身體還是未成年,只能囑咐一句:“注意安全,別讓自己受傷!”
“放心放心!”她答應的痛快,拉著人就出了空間。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禮堂的後牆,然後一左一右的分頭離開。
方心月趕到孟家輝的辦公室,不料孟書芹竟然比她到的還早。
“你上哪去了?我去廁所找你都沒找到人。”孟書芹見她就皺起眉,心裡有不耐,但謹記大伯的囑咐,沒敢表現在臉上。
方心月衝她靦腆一笑,“有些忍不住,就近找了個廁所上了。”
說著對坐在那辦公的中年男人道:“大舅,我這就回家去了。”
孟家輝是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若不是方心月清楚的知道這人背後的陰狠,說不定還真會被他表面的樸實給矇蔽了。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衝這個外甥女笑的一臉溫和,“怎麼才來就要走?你舅媽還說要帶你去買點衣服呢。”
方心月忙搖頭,“不用了大舅,我來的時候爸爸給我錢買衣服了。”
說著扭了扭身上的裙襬,笑得一臉單純,“看,這裙子好看吧?我爸可是直接給了我一百呢。”
孟家一直看不起方國棟,但對她這個外甥女也不見得有多親近。
孟家輝眉毛微動,點頭,“你爸對你好就行,那大舅這就送你去車站。”
“不用了大舅。”方心月忙搖頭,“我自己去就行,都有公車。”
說著對孟書芹笑著道別,一個人轉身出了辦公室。
剛走出辦公樓,她臉就垮了下來。
孟家除了那個單純的孟書芹,其他人都是豺狼。
自己若不表現出一副對方國棟滿意的態度,孟家遲早要揪著這點,到方家要媽媽的嫁妝。
她回到橋縣,就立馬到街道辦報名下鄉,雖然著急了點,但在她的要求下,到底被安排到了明天同行的隊伍裡,明天晚上一起趕到市裡坐火車。
收了安置費和上火車的憑票,方心月又馬不停蹄的去買了些自己能穿的衣服。
畢竟萬辰安那直男審美,她可不能指望!
採購好,她便一股腦的全丟進了空間中,只扛著一床棉被和換洗衣服回了筒子樓的家。
家裡只有胡春芳在,一見她開門進來,那雙眼睛都要噴火了。
拋開以往的柔和假臉,刻薄道:“呵,不是去找你舅舅了?怎麼一個人回來?他們不給你撐腰啊?”
話落才注意到她背後鼓囊的行李,皺眉,“你這是?”
方心月沒關門,剛才路過別家,她注意到很多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壞心思的敞開門,讓大家都看看熱鬧。
“哦,我報名下鄉了。”
胡春芳張了幾次嘴,一時沒說出話來。
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動靜,還有小聲嘀咕。
方心月把東西放下,沒急著回房間收拾東西,高聲道:“我知道你給我和肉聯廠向主任的兒子在說親,但我現在明確告訴你,我還小,我的婚事,輪不到你做主!”
“別以為我姐被你賣掉,你就得意了,那是她自己願意,我姐夫對她也好,她才同意的。”
胡春芳氣到咬唇,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只是不想你下鄉吃苦。”
“你爸這個主任得來不易,多少人抓他的把柄呢,你得體諒他。”
“他也不是不給你安排工作,實在是能力有限。”
方心月甩了個白眼,“我從來沒怪我爸,是你自作主張要給我拉郎配!”
“我知道你很會吹枕邊風,我爸扛不住你的軟磨硬泡,所以我乾脆報名下鄉。”
說完還挑釁的對她笑,“我明天就要走了,至於你收了人家的錢,請記得一定要還回去哦!”
胡春芳沒想到她什麼都知道,顫抖著胸脯劇烈起伏,臉上全是慌張。
方心月見外面人聽八卦聽的差不多了,這才拎著東西回自己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胡春芳昨晚跟方國棟大吵了一架,整個筒子樓都聽到了,今天方心月回來又是這麼一手,她這個經營著溫柔後媽的形象徹底被打破!
原來是個內藏蛇蠍的!
等到方國棟下班回來,得知方心月自己報名下鄉了,對這個女兒更覺得愧疚。
“月月,是爸爸對不起你們姐妹倆。”
方心月心中為書裡的這倆姐妹感到悲哀。
這個親父親,對小時候的姐妹倆其實還不錯,只不過看胡春芳為弟弟生了兩個兒子,如今還成為自己的了,就想著可能以後幫自己摔盆的就是方大清兄弟倆,於是掏心掏肺的對他們,反而忽視了自己的親女兒。
現在父女離了心,兩個侄兒子還養不熟,可不就是人財兩空嘛。
悲哀過後,就想補償。
他起身回房,胡春芳見狀也跟了上去。
方心月看著房門被關上,然後是胡春芳的歇斯底里。
“你憑什麼把錢都拿給她!”
“我不準!”
“你把錢都給她了,我們還怎麼過日子?”
“我們日子不過了?啊?”
方心月沉默的聽著,房門打開,她又抬眼看過去。
方國棟把拉著自己的胡春芳狠狠甩開,走向小女兒。
臉上帶了些蒼涼的笑,“來,月月拿著。”
“爸爸這些年疏忽你了,別怪爸爸。”
方心月鼻頭一酸,搖頭拒絕了,“不用了爸,我能用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
方國棟忍著酸澀,將手上的錢票放到她手中,“這裡是五百塊錢和一些票,你自己去那邊多買些東西,別虧待自己。”
“以後爸每個月給你寄二十,給你大姐一個月十塊,再也不會虧大你們了!”
方心月低頭看著手中的錢,喉嚨哽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胡春芳跑上來就要拉扯,方國棟直接把方心月給推到了她的房間裡,自己跟撒潑的胡春芳吵了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