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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雙金邊烏皮短靴擋住了梁攸的視線。

梁攸沒有抬眼仰視的習慣,也不在意眼前的靴子,只將自己的脖子拉長,看那個箱子還在不在。

剛才混亂中她偷拿回了兩件金簪,不知道一會還有沒有機會再順手摸一件。

在她想可不可行時,耳邊的碎髮飄起,那短靴似鐵錘般朝她腦袋踢來。

梁攸單手一撐,迅速翻身而起,地上翻起一陣塵土,還有一個小坑。

看向那個小坑,心中一跳,這腳要是踢在她腦袋上,腦漿都得濺一地。

梁攸抬頭惱怒地看向來人。

不知何時,在她原來躺著的地方一張檀木太師椅端正的擺著。

高大挺拔的墨色背影,彈了彈長袍的下襬,轉身正坐在太師椅中。

梁攸對上那冷戾的眼眸,壓迫感席捲而來,男子輕抬眼皮,薄唇微抿,俊美的五官似寒冰般,讓人望而生寒。

“參見攝政王!”

院內跪了一地,全都大氣不敢出,唯有一人顯得格格不入。

梁攸站得筆直,甚至微抬下巴,直視那讓人望而生畏的冷眸,挑了挑眉。

金光紫氣,通體的金光包裹著縈繞在男人身上的紫氣。

金光濃郁刺眼,都快亮瞎梁攸的眼,這麼厚的金光,是得幾世的功德啊。

紫氣,這是帝皇才有的。可他身上並無龍氣。

梁攸直勾勾的看向他,果然除了俊美冷硬的五官,便什麼也看不出。

只有真龍天子,或帝皇之相之人,不可窺見。

據她所知,當今陛下正是而立之年,身體康健,且膝下有皇子。

攝政王狹長的眼微眯,他如果沒看錯,他在這人眼中看到了驚豔,還有一閃而過的……嘲諷。

“大膽,見到攝政王為何不跪?”賀景上前一步,呵斥道。

身後跪著的幾人,連忙上前,梁年釗夫婦相互攙扶著,對著攝政王行了大禮。

“攝政王恕罪,這是罪臣剛接回的小女,因長年養在道觀。禮數不周,望攝政王寬恕。”梁年釗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是罪婦教導無方,讓小女衝撞了攝政王,罪婦有罪,請攝政王處罰。”宋青漪端方行禮,雙手交疊叩頭。

“罪臣願一起受罰。”梁年釗不曾抬頭,但聲音堅定。

梁攸這是第一次見她的父母,卻只看到了他們匍匐在地的背影。

眉頭一皺,心中有些不舒坦。

攝政王並未開口,只是輕飄飄的暼了梁攸一眼。

那眼神極懼壓迫,院內靜得出奇。

梁年釗後背繃緊,深怕這喜怒不形於色的攝政王一怒之下,砍了他剛回家的寶貝。

感覺到衣襬被輕輕地拉扯,垂眼看,是隻白嫩胖乎的小手。

圓溜溜的大眼滿是擔憂,眼睛紅彤彤的,顯然是剛哭過,正不停地給她使眼色。

這好像是她的弟弟,屁大點的孩子擔憂啥?

見梁攸沒有回應自己,男孩委屈巴巴的低下頭,眨眨眼,又匾了小嘴,轉頭看向身邊一同跪著的男子。

男子摸摸他的腦袋,望向梁攸,眉眼柔和內斂。

望著她時眼神溫潤,無奈中帶了些寵溺。

“攸攸,看顧好弟弟。”說完就便準備起身往父母那去。

梁攸暼了他一眼,不等他起身,自己撲通一下跪地,“參見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梁攸跪的筆直,嗓音有些沙啞,但很響亮。

賀景見她跪的像根竹竿似的,眼裡也不見恭敬,諷刺道:“梁大人,這令千金,覲見的規矩就算沒學過,可依樣畫葫蘆應該會吧,想來不是蠢笨至極,就是沒把咱們攝政王放眼裡。”

梁年釗驚出一身冷汗,眼眸小心翼翼地瞧了眼端坐的攝政王,又快速的低下頭。

攝政王此時微靠著太師椅,眼神掃了一圈院內,滿是燒焦的味道,一地狼藉,沒一處好地。

就連錦衣衛身上的衣裳都多處被燒焦,顯得狼狽不堪。

剛才賀景簡要的說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感覺就很……離譜!

梁年釗剛想開口為女兒求情。

梁攸撇了撇嘴,“你這說的什麼話,我能把攝政王放眼裡嗎?”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梁年釗夫婦甚至已經想好,要以死謝罪了。

“我那是放在心裡供著呢,攝政王在我心裡可是神明一樣的人物,像你們這樣的人看他都是對他的褻瀆,我不一樣,我把他放心裡供著呢,他就是我的精神支柱,黑暗中的燈塔,迷途中的風車,我的天我的地,我人生的領路人。”梁攸氣不帶喘的吹噓。

梁攸秉持著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說完還鄙視的看了眼目瞪口呆的賀景。

眾人,“……”

攝政王,“……”

梁年釗夫婦眼角抽了抽,對看了一眼,咱們女兒太放得下身段了。

“你愛慕本王?”低沉的嗓音夾著冷意。

攝政王言景安看向她,身上的壓迫感驟然加重。

眾人呼吸一窒,攝政王生氣了。

梁攸擺手,手都快搖出殘影了,“沒有的事。”

就是羨慕嫉妒而已。

“本王在你心裡?”言景安挑眉,像在思索什麼般。

“對,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梁攸抬頭,一臉真誠。

在心裡不斷給自己催眠,剛回來,是回來養老的,別惹事別惹事!

“神明?”言景安嗤笑,“你相信有神明?”

梁攸望了望天,低垂下眼,小聲道:“嗯,信的。”

“可本王不信,”言景安眼神深沉,甚至帶了狠厲,“如果真有神明,本王屠了那麼多人,神明為何不懲罰本王?”

梁攸不懼他的威壓與狠戾,抬眼與他對望,雖說看不到他的因果,但那濃厚的功德金光是沒辦法忽視的,更別說那縈繞的紫氣。

殺了很多人不假,因為她也看到煞氣,那是在戰場上與朝堂上浸染出來的。

也許殺一人能救萬人,這便也是天大的功德。

見她怔然不做聲,言景安冷聲道:“為何不答?”

“或許是他們該死吧。”梁攸幾不可聞地嘆息。

言景安一怔,隨即瞭然。本以為是個特別的,想來也是個攀炎附勢的。

她身旁的梁令舟有些震驚自己的妹妹會說出這樣的話,望向她眼神複雜。

這些年她在道觀都學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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