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菊花被兒子兒媳驚慌喊著,只覺得心煩意亂。
“喊什麼喊!”
王菊花沒好氣地說:“你娘我沒聾!”
被婆婆吼了這麼一嗓子,老大媳婦兒頓時縮了下脖子,不敢吭聲了。
看見她那個窩囊樣子,王菊花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等衛佩蘭再開口,看著這個老二媳婦兒,王菊花又洩了氣了。
要是都跟老二媳婦兒似的,那還是窩囊著吧!
衛佩蘭將眾人的反應收入眼底,冷嘲熱諷道:“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對他痛下殺手了吧?你們之前是不是還覺得,我是個毒婦,之所以對他下手,是為了殺人滅口?”
她說這話的時候,冷冷掃視眾人。
凡是被她目光掃到的人,都意識移開,不敢與她對視。
衛佩蘭冷哼道:“我下手,是為了控制住他!讓他失去反抗能力!不然,他見我不肯與他合作,肯定要狗急跳牆,對我下手。然後一不做二不休,到時候直接一把火放了,你們全都要被燒死在屋裡!”
“當然了,如果我知道你們都醒著,不僅跑了出來,還能喊了這麼多人一起過來,我當時也就不會收不住手,給他來那一下了。”
“小妹啊,不如你來與我說說,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去找我了?”
“我知道,是因為我去找他買過東西,他知道我手裡沒銀子,又知道我新寡,以為我能為了銀子與他合謀。”
“你又與他沒來往過的,他的心思,你是如何知道的?他要來,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在他找我之前,我都不知他是怎麼進來的,一點動靜都無,你是怎麼發現的?”
貨郎來的時候,可是天才要矇矇亮的時候。
這個時間點,就算是雞,都還沒起。
村子裡的狗都睡得醒不過來,正是人最睏倦的時候。
這麼多人被吵起來,總要有個源頭吧?
衛佩蘭知道,源頭就是家裡的這個新回來的小妹。
本來就已經崩潰了的陳鳳姝,被衛佩蘭這麼逼問,直接崩潰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妹叫道。
“我要走了!你們願意聽她亂說就聽吧!”
說著,不顧王菊花叫她,起身就向外跑去。
這個做派,讓王菊花腦仁都疼。
可誰讓她這個姑娘才回家沒多久呢?
好不容易才跟家裡人混得熟悉一些了,又不是打小就養在身邊的,就算是王菊花這樣脾氣不算好的農婦,也不好對著這個姑娘說啥重話。
老大兩口子比較憨,老三兩口子就要滑得多,他們倒是也想跟著走,但不用衛佩蘭出馬,王菊花目光一掃,這倆人就老實了下來。
王菊花:老孃還在這裡擔驚受怕,你們想都跟著跑了?門兒都沒有!
“老二家的,你也別跟我們繞彎子了,你就直說吧,到底是咋回事!”
王菊花不愧是陳家的“嘴”,遇到事了,她是真往上衝。
就算是腦仁都疼,知道繼續問下去,得到的答案不會是讓她滿意的內容,她也硬著頭皮往下問。
再看其他人,都是一副掩耳盜鈴的樣子。
這個家,想要日子過得好起來,這些人都需要改造啊!
衛佩蘭審視的目光掃過這些人,重新落回到王菊花的身上。
這家的老兩口,也不是沒有毛病。
陳老頭看著啥事都不管,但在關鍵時候,反倒會冒個頭,發表下意見,拖一下後腿。
想要讓陳家成為衛佩蘭最得用的“隊伍”,就要讓這個公公對她徹底服了、怕了,還要讓其覺得徹底不管事就能舒坦過日子,不至於成為關鍵時刻的豬隊友。
王菊花這個婆婆,放在如今這個大背景下的山村,不算是個真極品。
重男輕女有,偏心有,短視也有,但王菊花磋磨兒媳婦的程度,就是時下的普通水平,還不至於到惡意害人命的程度。
重男輕女,也只是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緊著孫子,對孫女直接無視,還不到虐殺孫女或是見孫女隨便賣了、賠了的程度。
對女兒,也不至於太壞,反正比對孫女好,給大女兒、二女兒找的婆家,也沒怎麼貪圖對方錢財,也事先打聽過男方的為人。
這也是衛佩蘭覺得,這個婆婆還能改造的理由,人品不壞。
那些偏心、小偷小摸,都可以隨著環境改變。
當然了,想要改掉這兩人身上的毛病,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這老兩口最疼愛的兒子,是在縣城讀書的小兒子。
一家人一年到頭賺的銀錢,大半都進了那小子的口袋。
這一點,原身嫁過來這些年,年年不滿,可也只能年年忍耐。
換成衛佩蘭來了,她是不打算忍了。
就憑那個小叔子連考了幾次,連個童生都考不上,這個書,就可以先別讀了。
“娘,你們要是真想聽,我就與你們都說了,包括我的猜測。”
“你們只要聽了,就不能中途打斷我了。”
“聽,就要聽完。”
衛佩蘭還討價還價道:“不過,這可是我差點沒了命才得來的消息,娘,你們如果真要聽,也不能白聽啊。”
在場的人都震驚地看著他。
就連陳老頭都張大了嘴巴,更不用說王菊花了。
王菊花都要被氣笑了:“啥?聽你胡說八道,還要給你好處咋的?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衛佩蘭哦了一聲:“那我就不說了。”
“連點補償都不給,說明你們不是真想知道。”
說著,作勢就要走。
王菊花被氣了個倒仰。
老大媳婦兒跟老三媳婦兒要開口勸說,被衛佩蘭瞪一眼,頓時將話給憋了回去。
陳老三急得直撓頭,他是真想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啊!
這要是貴人真打算害他們,他們家就是個農戶,連跑都不用跑,直接等死就成了。
不過,話是這麼說,可不到臨死,誰不想活著啊!
“娘,要不您就……”陳老三倒是想勸二嫂,可二嫂今天就跟瘋了一樣,他又不傻,不敢再去惹不一樣了的二嫂,只敢去求親孃。
王菊花罵他:“就什麼?就個屁!滾一邊去!”
可罵完兒子,這口氣還是沒法發出去。
到最後,她也只能憋屈著,問衛佩蘭:“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