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慕千爵聽著門開又關上的聲音,任由冰水沖刷著燥熱的身體。
滿地一片狼藉,掉落的洗漱用品和破碎的杯子,最為醒目的是躺在角落裡的蝴蝶髮簪。
看著貴氣大雅。
應該是不俗之物。
“太子爺,您怎樣了?”
從外面傳來一道著急的聲音。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拿著解藥闖入進來。
慕千爵接過吃了進去,扯來浴巾裹住身體,冰冷的俊臉沒有絲毫溫度。
“查清楚了麼?”
慕楠遞上一臺平板,“虞家在這裡舉辦商業宴會,您就這麼高調闖入進來,這個女人盯上您,在酒店送來的酒水裡下了藥。”
畫面上,濃妝豔抹的女人令慕千爵不適。
他沒有多看一眼,抓起桌上的黑色尾翼飛鏢把玩,“處理了。”
咻的一聲,飛鏢飛了出去,正中對面的靶子。
慕楠很是為難,“恐怕不行,這人是虞家大小姐,您也知道,虞家在鳳城一家獨大,我們跑來人家地盤鬧事,太容易滋生禍端,
不過,鑾星灣這個項目,虞家也有心投標,太子爺想要整蠱虞家,完全可以從項目上動手。”
“那就提前時間,明天晚上競標。”
“明晚會不會太趕了?”慕楠覺得不太妥當。
他們這次來鳳城,是為了三天後的招標項目。
時間一提前,投標商來不及準備,怕是會影響到效果。
“真正有實力的人,絕不差應變能力,下去辦吧。”
慕千爵擺了擺手。
慕楠轉身要走,他突然又喊住,“剛那個女人什麼來歷?”
慕楠一怔。
“什麼女人?”
太子爺中了藥,他將人送回房間便去找解藥,根本沒讓任何女人靠近啊。
一支簪子丟到他手上,“我要她的全部資料。”
……
虞家別墅。
虞旎剛進大門,便被一隻大手拽到角落。
“剛去哪兒了?”
虞景西滿身戾氣,頭髮更是凌亂,看得出他一直在找她。
虞旎掙扎,“大哥弄疼我了。”
“我問你去哪兒了。”虞景西沒了耐心,扣住她肩膀。
正好,虞柔毫髮無傷的從外面走進來,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她。
虞旎攥緊了裙襬。
鬧出這麼大動靜,虞柔竟然沒事,看來虞景西護妹心切,已經封鎖了消息。
可他真以為,這樣就可以護住虞柔?
“你身上為什麼有男人的氣息,你和誰在一起了?”虞景西聞到她身上味道不對,情緒幾近瘋狂,“說。”
“我受傷了,沒有精力勾引男人,大哥想多了。”
談及這事,虞景西眼底一劃而過的心疼,“柔兒欺負你,你明明可以找我求助,為什麼要跑?”
虞旎輕笑,“找你,大哥又能怎樣?”
她這種語氣,總能讓虞景西煩躁,“我已經教訓過柔兒,以後她不敢再傷害你。”
這話虞旎自然是不信的。
哪一次虞柔欺負了她,虞景西是站在她這邊的。
表面的情深根種,終究還是抵不過兄妹之情。
“我累了,先上樓休息了。”
她抬腳要走,虞景西突然將她壓在牆上,強行吻上來,“我就這麼讓你討厭,連和我多說一句話也不願意?!”
“大哥還是放開我,要被父親看到,就不知道父親會怎麼想了。”虞旎轉頭避開他的吻,臉色平靜。
虞景西怒得掐住她下顎,“威脅我?”
虞旎露出乖巧的笑,“我只是在提醒大哥,這家還是父親做主。”
這話算是觸中了虞景西的軟肋。
他是虞家大少爺。
二十歲就拿到知名大學雙學位,之後接手了虞氏集團,是鳳城出了名的商業奇才。
可看似光鮮亮麗的背後,整個虞氏指揮官還是虞盛年。
這麼多年了。
虞盛年始終防備他這個兒子,不肯將所有權利交給他。
這讓虞景西心有不滿。
兩父子明面看著和諧,實際上早生有嫌隙。
虞旎推開了他,大步朝樓梯口走去。
虞景西看著她的背影,眼底全是愛而不得的不甘心,“旎旎,在這個家裡,你只能仰仗我。”
虞旎在心裡發出陣陣冷笑。
仰仗他?
整個虞家,就沒有一個好人!
虞旎本是鳳城第一首富江氏千金。
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更是父母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公主。
十五年前因為虞家從中作梗,父親從三十二樓一躍而下,母親受盡凌辱割腕自殺。
一夜之間,她失去了所有親人。
後來,他被虞家收養,改姓虞。
無依無靠讓她成為被人欺負的玩具。
繼母姐姐虐待她。
虞景西想要佔有她。
而她的養父,這個害死她父母的殺人兇手,將她當成母親的影子,心懷不軌。
虞旎沒有回頭,一步步走上樓。
她寄人籬下。
住的是虞家最為狹小陰暗的閣樓。
吃的也是虞家人吃剩的飯菜。
就連穿著打扮,也要受養父安排。
十幾年沒有自由的生活,跟牢籠沒有區別。
虞旎推開那扇生鏽的門,裡面只開著一盞昏黃的燈。
剛開始住進來她會害怕,可時間一久,她慢慢的也就適應了。
“我什麼時候允許你這麼晚回來了?”一道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虞盛年推了推眼鏡站在門口,金邊框架散發滲人的光。
虞旎背部一僵。
打從小到大。
除了去學校,虞盛年從不讓她在公眾場合露面。
外界人只知道,虞家收養了個女兒,卻不知道是誰。
虞盛年生性又多疑。
今晚她突然消失了幾個小時,要沒合理解釋,虞盛年不會相信。
“我有點不太舒服,不小心在酒店裡睡著了。”
她不經意的露出手上的傷,一片片的淤青,還有餐叉留下的血孔。
看著觸目驚心。
虞盛年剛一靠近就看見了,臉色大變,“手怎麼了?”
虞旎咬著唇,眼圈發紅,“姐姐心情不太好,不是故意拿餐叉扎我的。”
這話一齣口,虞盛年的臉色陰沉可怕,憤怒衝著外面吼,“把虞柔帶去書房。”
虞盛年滿身戾氣的走了。
不久之後,從書房裡傳來陣陣求饒聲。
虞旎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唇畔有著笑意。
看似乖張。
卻透著一股令人震懾的壓迫感。
她拿起梳子,梳散發髻,一頭瀑布般長髮傾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