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整天,虞旎都呆在閣樓寸步未出。
就連吃飯也是管家送上門。
直到傍晚,門口傳來汽車引擎聲,虞旎才換上衣服。
裙子很合身,襯著她膚色更為白皙,蕾絲的材質透著幾分性感,又因為泡泡袖的設計多了幾分俏皮。
她生得極度纖瘦,有著一種不盈而握的骨感,卻一點都不幹柴,該有肉的地方恰到好處。
虞旎戴好項鍊,虞景西剛好走進來。
前一秒還因為虞柔的事憂心忡忡,見到虞旎那一瞬,眼底的鬱色不復存在。
虞旎長得很美。
是那種一眼讓人過目不忘,驚心動魄的美。
即便之前穿著不符合氣質的旗袍,都難掩她一身耀眼光芒。
她看著乖。
聽話。
骨子裡卻透著不服輸的倔強。
否則這麼多年來,不可能對於他的喜歡無動於衷。
“旎旎,你真美!”
虞景西眼底柔情難掩,目光侵略性的盯著虞旎看。
他喉結滾了滾,一時控制不住自己,大步上前抱住她。
“父親回來了。”虞旎提醒。
呆在閣樓十幾年,她習慣了獨處,也練就了耳力好的本事。
樓下有動靜聲,她聽得一清二楚。
虞景西不甘心將她鬆開,“收拾好下來,我等你。”
得不到的心蠢蠢欲動,加上親妹被暴打住院的雙重不悅,讓他的臉色相當精彩。
虞景西離開不久,從樓下就傳來爭吵聲。
火已經燒起來了。
但不夠炙熱。
虞旎簡單又畫了個妝,在爭吵聲中走下樓。
她白裙淡妝,隨著每一步走動裙襬搖曳,藏不住那精緻雪白的半截小腿。
爭吵聲突然有所收斂。
兩雙眼睛一同看向她這處。
一雙痴迷愛戀。
一雙血紅憤怒。
緊接著便是一道暴喝聲,“誰准許你這麼穿的?”
虞旎在樓梯口站定,水豔豔的眼眸透著無辜,“是大哥送來的衣服。”
鋒頭指向虞景西,虞盛年撕開猙獰的面具,“我不允許她這麼穿,換掉。”
虞旎聽話的就要轉身上樓,步履卻放得很慢。
虞景西急了,上前拉住她的手,“不許換。”
“虞景西。”
虞盛年明顯剋制怒意,金框眼鏡下閃爍著厲芒,“我還沒死呢,這家還是我說的算。”
虞景西捏緊拳,因為虞柔帶來的怒意未消,一時失控全部發洩而出,“今晚的招標何等重要,難道您還要她穿那些不合身的衣服?”
“我並不覺得有問題。”
虞盛年不讓步。
虞景西冷笑,“名媛淑女穿著不符合年紀的旗袍,現場那麼多人在,您讓大家如何看待旎旎,如何看待我們虞家?”
這場父子之爭,算是在這一刻撕開了裂縫。
兩人面對面而站,眼底都是不願讓步的偏執。
虞旎站在一旁,面上乖巧,心裡卻浮著笑。
爭吧。
吵吧。
最好關係破裂,傳得人盡皆知。
“虞總,招標大會就快開始了。”虞景西的助理司年進來提醒。
虞景西明裡施壓,“是繼續爭執禮服的事,還是失去這次招標機會,您自己權衡利弊。”
虞盛年放不下執念,又捨不得項目,臉色黑得嚇人。
最終,他咬咬牙,還是敗給了利益,“我也一起去。”
女兒還在醫院裡不知情況。
兩個男人卻為了一己私慾撕破臉面。
想想還真可笑!
因為虞盛年一同出席,原本該屬於虞景西坐的位置只能讓給虞盛年,而虞景西坐在副駕。
車廂的氣氛極度壓抑。
兩雙眼睛有意無意的落在虞旎身上。
虞旎當做什麼都沒看見,轉頭看向外面的風景。
突然,虞盛年抓住她的手,情緒激動,“你頭上的髮簪哪裡去了?”
虞旎攥緊了裙襬。
昨晚和那個男人糾纏幾個小時,她離開後才發現髮簪不見了。
不出意外,是掉在浴室裡。
“丟了。”她沒有隱瞞。
虞盛年面色可怖,“丟哪裡了?”
虞景西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不就一支髮簪,丟了就丟了,父親何苦發這麼大脾氣。”
虞盛年憋著一口氣,黑著臉沒在說話。
一個小時後,車子到達招標現場。
鑾星灣是塊大肥肉,競標的除了國內各大上市公司,就連國外投資商也慕名而來。
虞旎等人到的時候,現場已經人滿為患。
虞氏作為鳳城第一大家族,在圈子裡是人人趨之若附的對象。
虞景西和虞盛年前腳剛到,不少合作商過來敬酒奉承。
虞盛年湊近虞旎耳邊,壓低了聲音,“你先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不要和陌生人接觸。”
所謂的陌生人。
其實是男人。
虞盛年佔有慾強,任何接近她的男人,幾乎都沒好下場。
虞旎還記得上學那些年,但凡喜歡她,接近她的男生,虞盛年一個都沒放過。
要麼,逼得人家退學。
要麼,讓人家破產。
虞盛年這麼做,所要的不過是一個只屬於他,相似於母親的傀儡。
旗袍。
古典髮簪。
盤發。
全都是母親生前喜好。
丟了這支髮簪,等今晚回到家之後,她的頭上還會出現類似的飾品。
“好。”她乖巧走開,朝著人少的地方走去。
二樓休息室,慕楠敲門而入。
“太子爺,虞家父子到了,還帶了一個長得很乖,很漂亮的女人一同出席。”
慕千爵正站在窗戶邊抽菸,縷縷白煙籠罩他的臉,神秘之中染上幾分冷鷙深沉。
聽到‘很乖’‘很漂亮’的字眼,他腦子裡劃過虞旎那張精緻的小臉。
“有多乖?”
他眯著狹眸吞雲吐霧。
慕楠來了興致,“穿著一身公主裙,畫著淡妝,就那麼安靜乖巧的站在虞景西和虞盛年父子倆身邊,笑起來眉眼彎彎的,說是一笑傾城都不為過。”
慕千爵輕嗤。
再乖再好看的長相,能比得上昨晚那個女人?
“聽現場的人說,那是虞家二小姐,從小因為身體不好,一直被嬌養在虞家,虞家人就像護著寶貝似的,鮮少讓她出席這種場合。”
慕楠說個不停,還感慨道:“我要有這樣子漂亮的妹妹,肯定也不捨得她出門,也不知道虞家人今個兒抽了什麼風,竟然將人帶在身邊。”
慕千爵沒興趣聽這些,敲了敲窗臺,“讓你調查的事,有結果了麼”
“那支髮簪雖然加工精緻,價值不少,卻不是孤品,調查起來需要時間。”
他已經讓人搜遍整個鳳城珠寶行,就算鎖定一家,想要從所有消費者中找到目標,沒有三五天很難做到。
慕千爵有些浮躁,朝慕楠擺擺手,“罷了,先處理虞家的事。”
“是,我馬上請人過來。”
慕楠一走,慕千爵重新點了根菸,拿出髮簪細緻打量。
呵。
旗袍髮髻朱釵。
品味還真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