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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梵音都這樣說了,謝殤自然不會再追究聖旨上寫的什麼,畢竟一開始給她空白聖旨就是讓她隨便書寫的。
只要她開心,寫什麼都可以,他都會幫她實現。
楚梵音得償所願之後就要走,謝殤要親自送她,卻被她攔了下來。
“謝郎還是快陪著妹妹吧”,她笑容裡滿是得意,卻用惋惜的語氣說道,“妹妹也怪可憐的。”
謝殤不知她打的什麼啞謎,沒等追問就見楚梵音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下意識的抬腳跟上,還吩咐管家套上府中那輛最豪華的馬車,他要親自送她回相府。
楚螢一句話沒說,只是平靜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從謝殤回來到離開,一眼都沒有看她,滿心滿眼都跟著楚梵音轉。
若是以前,她會哭會鬧,會在楚梵音面前跟他爭論到底誰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可現在,經歷了十次刻骨銘心的痛,她的心早就麻木,不在乎了。
晚飯時,謝殤才注意到楚螢都瘦到脫相了。
他驚訝不已的問:“你怎會病成這樣?為何沒人來告訴我一聲。”
楚螢吃飯的手一頓,抬頭看他,臉頰上長長的傷疤暴露在他眼前,觸目驚心。
謝殤愣了下,這才想起那天在花園裡對她做了什麼,眼裡閃過愧疚,滿是誠意的道歉:“對不起螢螢,我確實是太著急了。”
“你也知道梵音她皮膚嬌嫩,只要受傷就會留疤。況且她還沒有出嫁,若是身上多了傷疤,就更不好嫁人了。”
聞言,楚螢扯了扯嘴角,聲音平緩:“嗯,我嫁人了,所以我臉上留疤就沒有關係。”
謝殤被這話噎住半晌,才幹巴巴的說了聲:“下,下次不會了。”
“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楚螢笑著反問他。
前九次,他也跟她道歉,說下次再也不會了,可結果呢?
只要和楚梵音有關,他就像瘋了似的,什麼都不顧。
所以她不信他了,也沒必要再相信。
畢竟她就要去和親了。
謝殤逃避開楚螢的眼神,端著碗盛湯,然後遞到她眼前,聲音溫柔的哄道:“多喝些,對身體好。我記得庫房裡還有一支千年人參,一會兒我就吩咐廚房每天都給你燉一盅滋補參湯。”
“一定要喝,把身體養好,不然我會擔心的。”
楚螢沒說話,拿起勺子攪動著湯水。
以前他總是這般關心她的身體,無論宮中賞賜什麼珍貴藥材,他都會吩咐廚房給她煲湯。
曾經的她沉溺在他的體貼和關心中,以為這就是愛,也以為自己可以和他永遠這樣幸福的生活下去。
可直到與楚梵音的約定,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輸,輸的一敗塗地才知道,以前的她有多麼可笑。
楚螢突然沒了胃口,一把將碗推遠,起身離開就走。
見狀,謝殤也不吃了,三兩步跟上她,強勢的拉著她的手往回走。
楚螢掙了掙:“你這是什麼意思?”
“天太黑,我擔心你害怕”,說著謝殤嘆了口氣,將她拉進懷裡摟著她的腰肢,“螢螢,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怎會不心疼你呢?”
話音未落,他的屬下匆匆而來:“督主,楚大小姐在家中崴了腳……”’
還未等他說完,謝殤就慌里慌張的跑了出去,又吩咐屬下將庫房裡的那支千年人參帶上給楚梵音補身子。
而楚螢獨自一個人站在黑暗中,無邊的孤寂與冷漠將她包圍。
他的關心猶如泡沫,一戳就破,可憐她差點兒就相信了他。
楚螢扯起一抹苦澀的笑,眼淚順著疤痕流下。
謝殤,我不想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