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直播，又是昨天那種靈魂出竅的感覺。不過今天，南應月恢復很快，被迫的。
“我也要晚安吻~晚安吻~安吻~”
葉聞翎跟兩個舍友一起打趣人，三人一起說要晚安吻，搖頭晃腦，裝得矯揉造作的，說出了一層層迴音的效果。
南應月紅成個小番茄，耳朵都燙手。直播的時候不覺得，播完這麼羞恥呢？
拿眼神討饒，不敢看房管群，默默關機收拾桌面，戴上手套洗了炊具餐具。
等洗完澡坐在床上，南應月才打開wx。群裡面，薄姐姐很努力地想要噴灑毒液，但往上翻一翻聊天記錄，滿屏都是她的“哈哈哈”聲。
她哈了景皇、允皇、非叔和不在群裡的小薄弟弟整整半個小時。
南應月改了備註，跟她打招呼。
難應月：姐姐好~
薄姐姐：哎月寶~洗漱完啦？
難應月：嗯 貓咪鑽被窩gif.
南應月正打字，要謝謝她的喜歡和支持，群裡群外都有新消息跳出來。
薄姐姐：月寶啊，姐姐要說你兩句，你不能這樣慣著他們！
薄姐姐：委屈了就哄，要聽哥哥就叫哥哥，要頭像就給頭像，還主動給晚安吻
薄姐姐：你這樣好欺負，他們明天讓叫老公，你怎麼辦？
景皇：你這人怎麼憑空誣人清白
非叔：（冷笑）
群外面是允皇發的新消息，南應月還沒看清，就撤回了。
她回到群裡，薄姐姐手速感人，轉眼又是兩條——
薄姐姐：哈哈哈這就是非叔~決定的代號詞？冷笑，不太友善呀，怎麼討人喜歡啊哈哈哈
薄姐姐：清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群裡面只靠薄姐姐一人就充滿了快活的空氣，南應月把感謝的話發出去，思考著該怎麼回應那句有關老公的問話。
難應月：要是被欺負了，就找姐姐撐腰 抱大腿jpg.
薄姐姐：撐腰行！月寶先跟姐姐說一說，是喜歡乖巧的，還是委屈的，害羞的，或者冷笑的
非叔：月寶去睡吧
景皇：你是我姐行了吧，別搞啊。月寶，不早了去睡吧
難應月：好，一下就睡~姐姐給我撐腰，當然最喜歡姐姐了
來了一個比非叔更不嫌事兒大的，南應月把聊天記錄往上翻，群裡面薄姐姐曬了改備註的截圖。
景皇是委屈哥，允皇是乖巧哥，小薄弟弟不在群裡，也被改了害羞哥。非叔的冷笑哥還沒開始動工。薄姐姐之前提了好幾個建議，說要不叫瓜子哥、不爭但榜一哥？
星動直播的貢獻榜排名規則，是同樣的分數，後來者居上。所以，今天的榜一是非叔。
薄姐姐她哪裡還用借嘴呀！
薄姐姐：清（ji）白（le）哈哈哈哈哈哈哈
薄姐姐：月寶別撒嬌啊！選一個嘛選一個嘛~姐姐今天晚上還要熬夜工作呢，好可憐的~想聽聽清白人破防的聲音，高興高興~
薄姐姐：話說教人認字的乖巧哥呢？怎麼這會兒一直不說話？這都多久了，還回味呢？
南應月頭皮發麻，連忙輕聲錄了一條語音——
“就是最喜歡薄姐姐嘛~姐姐好辛苦啊，給姐姐揉揉肩膀捶捶腿，嘿咻~”
葉聞翎憋笑，眼神掃過來。其他兩個舍友在床上，都突然變得很忙碌。
南應月把自己埋進被子裡，不想活了。
自閉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看群，薄姐姐消停了。
薄姐姐：月寶你還是會呀，再要一個親親
難應月：麼麼~
薄姐姐：麼麼~
景皇：（委屈）
非叔：（不敢說話）
三花補了一個親親，允皇沒有跟括號，他和約哥今晚都沒冒泡。
不知道他撤回的消息到底是什麼，這人今晚上話非常少，南應月有點不安，約哥突然發消息。
約哥：月寶，給你找的書和課程
後面跟了一條雲盤鏈接，點進去轉存，好傢伙，足足5T的內容。
書籍佔比非常小，95%的內容是課堂實錄，國內最頂尖的美術學院的課堂實錄，講師的名字是對畫畫完全不感興趣的人也略有耳聞的程度。
約哥：學習要注意勞逸結合，不要太累了
難應月：謝謝約哥！！不過這是怎麼弄到的？真的可以分享給我嗎？
約哥：安心，免費，合法 摸摸頭jpg.
難應月：謝謝約哥！太感謝了！我正需要這些呢！貓貓拜謝gif.
約哥：月寶，明天三十號，節日前後我工作很忙，休息時間可能對不上你的直播時間，要等到三號才能準時報到了。不過我有空閒會補錄屏的
難應月：沒關係沒關係，工作重要！有空閒的時間要休息！
難應月：大家，我想你們看我直播是娛樂放鬆，別像上班一樣啊，我想大家都開開心心的
景皇：月寶，如果看你直播是工作，我可以一個人倒三班，沒有任何問題
景皇：能看見你我開心得要命，要是你能更開心放鬆一些，我就更高興了
三花丟了一個咬手絹的表情包，南應月的手指放在鍵盤上，遲遲打不出一個字來。
原來他們看得出來啊。
薄姐姐：倒班哥
南應月：……
姐姐哎~
景皇：……你是我爹
啥氛圍都沒了。
景皇：月寶，你今天下播就晚了些，去睡吧，別熬了
南應月所有的情緒都被倒班哥三個字打斷了，她確實有些累，乖乖和大家道了晚安。
允皇出來發了個表情包，小貓咪蛄蛹著縮進毛毯裡。
南應月放心了點，退出群，點進允皇的個人聊天，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的提示一直在。
他要說什麼呢？
應允：應月，開心一點好不好？
正猜測著，一條消息冒出來。南應月如潮水般褪去的情緒又湧回來。
打了字又刪，刪掉了又打，不知道該發什麼，連一個好字也寫不出來，連個搞怪的表情包也找不到。
提示對方正在輸入中的前提是打開輸入框，二十秒內輸入框裡的內容有改動。兩人都看著“對方正在輸入中”，南應月又收到新消息。
應允：以後別哭了好不好？
一直在輸入，但什麼也沒有發。想跟她好好談一談，套套話，弄明白到底為什麼收了禮物會難過。
是覺得自己花不了了嗎？到底為什麼會因為別人喜歡而難過啊？
因為生病？因為家庭？還是以前還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沒查到？
她太年輕，旁敲側擊問一問，得到答案很容易。
可不敢，他太上頭，被一滴眼淚唬得兩個多小時坐立不安。
但她沒有。
時間太短了，在她心裡，他只是一個面目模糊、不知年齡、不知身份、不知脾性……整個形象都虛泛的，出手闊綽的粉絲而已。
甚至這個形象都是假的，如她另一個出手闊綽的粉絲所嘲諷的那樣，他躲躲藏藏，膽怯又虛偽。
不敢多問一句，怕哪個字稍微有點越線，惹了她一丁點的反感。
……還在輸入中，她到底要說什麼呢？
她不會又哭了吧？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心好像在被什麼鈍鈍的器具磨，又很痛，又很急。
黑貓跑來跳去，把什麼東西打翻了，男人一眼沒看。手指上滑，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否是不小心，搓了個一秒鐘的語音條發了出去。
既然都誤發了一條，她肯定點開聽了，什麼也沒聽到又要多想，發第二條合情合理。
“應月，和我說說話。”
十分溫和清朗的聲音，幾乎是在無奈地懇求。南應月又聽了一遍，微微有些耳熟，但她沒多聯想。
難應月：我開心的
難應月：對不起
又是一條新的語音，他在嘆氣：“應月，為什麼道歉？嗯？為自己哭？我沒有因為你哭而生氣，我在因為你哭而難過，因為你為我難過這件事而道歉更難過……你叫人、你叫人怎麼是好？開心一點，別因為要哄我們而開心，自己開心一點，好不好？”
難應月： 沒有，沒有哄你們。做直播這兩天，是我這輩子頂頂開心的兩天
難應月：對不起，我這種性格，總是不合時宜地傷心起來。我知道這樣不好，會改的
所以別走，別不看了。
應允：月寶，你今天多叫了別人一聲哥哥，不補給我嗎（委屈）
心疼得他沒地方鑽，一開始就不應該說這些會引動她情緒的話，才兩天的功夫，急著幹什麼呢？
收禮物會哭是吧？收他個千兒八百份的，她有多少眼淚哭啊，早淡定下來了。
姓方的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話題突然轉了，南應月沒反應過來，思緒跟著對方走。允皇說的別人肯定是景皇了，回想一下，好像是多叫了景皇一次。
不是，記得這麼清嗎？
從臉頰漸漸蔓延開的熱度叫人無暇去想別的，南應月摸了摸臉蛋，偷偷瞧瞧幾個室友，縮進被子裡，悄悄發了個語音。
“應允哥哥。”
聲音很輕，明顯的氣息聲，被子衣物窸窸窣窣，男人腦子裡精確地描摹出了南應月現在的模樣。
心裡發軟，又有點癢，一條語音聽了十來遍，才開始報備行程。
應允：月寶，我明晚和後天晚上都有大會要開，可能趕不上看你直播。別擔心，我叫個人過來，拿我的號在你直播間守著
約哥也說近兩天會很忙……南應月讓允皇去忙自己的，不用那麼麻煩，還叫人守。
應允：那傢伙一天到晚閒得沒事，就好看看直播，別想太多，讓他守著，免得別人說什麼我不看你了之類的話
應允：好了，很晚了，你昨天這個時候都去睡了，休息吧
難應月：好（乖巧）晚安
應允：晚安 敲貓腦殼gif.
調皮，這個括號肯定是她故意加的。
南應月放下手機去睡了，別人可還有事做。
允皇和景皇的私聊——
澄景：她家境普通，心思敏感，驟然收到上千萬打賞，肯定會害怕的，叫她慢慢適應不就好了，你犯什麼病？一晚上不說話？搞兩個號忙不過來就趕緊處理了，一冷一熱的，不想看走人，缺你了？
應允：你說得對
澄景：……小惹？
應允：。
以後不會了。
薄姐和非爺也在私聊——
18：那倆滿平臺回禮去了，非叔~，你不表現表現嗎？
胡作非為：別搞啊，你今天跟小姑娘都說些什麼話？
18：應月二十二歲，又不是未成年，那倆意思都明明白白的了，你們還真當她什麼都不懂啊？
18：問問她的喜好，萬一喜歡我弟呢
胡作非為：呵，那倆折騰起來，你們姐弟倆受得住就好。
胡作非為：鴻海下半年和百業不是要合作？你就讓你弟這麼跳？
18：他想玩，想看那倆人的笑話，我有什麼辦法？死孩子，像小惹一樣乖就好了
18：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表現表現？非叔~
胡作非為：夠了啊，差不多得了，我多大她多大？
胡作非為：他倆這頭要是一直上，要是真心的話，挺好的
18：嘖！懂了，爹粉
胡作非為：……下了，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