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約,恰在今日。
姜思瑤手持今日所賺之財,前往冥鋪購置了一些所需材料。
購置完畢,姜思瑤回到別苑。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鄭重,緩緩取出自己壓箱底的寶物 —— 一罈香灰。
那香灰在昏暗的光線下,彷彿散發著神秘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將香灰放入口袋,動作輕柔而謹慎。
出門之際,正巧撞見江寧兒與雲氏,二人手挽著手,親密無間,正準備出門。
自上一次的事件後,江寧兒確實老實了一段時間,未敢再來招惹她。
姜思瑤微微垂下眼眸,假裝沒有看到她們二人,徑直向府門走去。
然而,江寧兒眼尖看到她,急忙喊道:“姐姐,這幾日父親喚你一同用膳,你皆未前往,莫不是還在生妹妹的氣?” 江寧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彷彿她才是那個受了委屈的人。
姜思瑤懶得搭理,繼續向前走去。她不想再陷入這些無聊的口水戰,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此時,雲氏也開口道:“思瑤,你妹妹在與你說話呢。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再耿耿於懷。” 雲氏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似乎在責怪姜思瑤的不懂事。
江寧兒露出一副無辜之態,接著說道:“母親,你莫要再為我說話了,免得姐姐誤會你偏袒於我。” 言罷,便抹起眼淚。那淚水如同晶瑩的珍珠,滑落臉頰,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
雲氏聞聽此言,一邊心疼江寧兒,一邊又埋怨起姜思瑤。
同為一家人,江寧兒的懂事與忍讓,愈發顯得姜思瑤斤斤計較、不識大體。
雲氏溫柔的語氣中帶著強硬,“你們皆是我的女兒,何來偏袒之說?簡直是胡說!”
說著,便將江寧兒摟入懷中,哄道:“我們家寧兒就是太過懂事了。都怪母親對你關心不夠,才讓你如今因一點小事便這般小心翼翼。寧兒你放心,你永遠是我們姜家的女兒,是尚書府的千金。”
若不是姜思瑤此刻身負要務,她定會搬來一把板凳,嗑著瓜子,拍手稱快。然而,她著實沒心情觀看她們上演母女情深的戲碼。
她有更為重要之事亟待去做,謝北宸還在等著她。
他於她而言,是重生後的堅實後盾。甚至在她內心深處,已然萌生出一些不太妥當的想法。
在不被察覺的前提下,放緩改善謝北宸病情以及改回命格的進程,如此便可延長他們彼此需要的期限。
雖說此舉違背了師傅的教導,但她欲脫離尚書府,需要長時間的周旋與掩護。
唯願師父在天之靈,莫要怪罪於她。
姜思瑤加快腳步,毅然走出府門。
……
身為尚書府嫡女,出門卻只能依靠步行,這在旁人眼中或許極為不可思議。
然而,姜思瑤對這種質樸的出行方式早已習以為常。烈日當空,她艱難跋涉了一炷香的時間,方才抵達王府。
站在王府那宏偉巍峨的大門前,姜思瑤輕輕叩響門扉。開門的小廝瞧見她,眼中掠過一絲疑惑,但仍禮貌地詢問她的來意,隨後便去通傳。
沒過多久,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她眼前,江白板著臉看著她,說道:“你來遲了。”
姜思瑤滿心納悶,秀眉微微蹙起,回應道:“今日乃是我們約定之期,且現在不過中午時分,怎會遲到呢?”
江白臉色一沉,低沉地說道:“王爺已服過一次藥了。”
姜思瑤未能理解對方話中之意,便不再言語,心中卻暗自思索其中緣由。
江白領著她走進書房,此處瀰漫著淡淡的書墨香氣。
姜思瑤抬眼望去,只見謝北宸身著一身墨綠色衣裳,靜靜地站在窗臺前逗弄著鳥兒。
他身上散發著低沉的氣息,與那活潑亂跳的鸚鵡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恰似一幅充滿韻味的古老畫卷。
姜思瑤立刻切入主題,聲音清脆悅耳,“王爺今日睡眠可好?”
謝北宸用食指輕點著鸚鵡的腦袋,抽空回了她一句,“尚可。”
姜思瑤接著解釋道:“給予王爺的玉佩並非長久之計,它僅能起到短暫的作用。待玉佩中的能量耗盡,需找我補充。接下來要做的是控制王爺體內的厄運氣息,將其釋放出來。最為重要的是找到與王爺換命格的幕後主使,徹底破陣方能結束。”
她對著身旁的江白說道:“勞煩盛一碗清水過來。”
江白一愣,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問道:“需要冷水還是熱水?”
姜思瑤無語地看著他,沒好氣地說:“都行,是你家主子要喝的。”
片刻之後,丫鬟端來一碗溫水。
姜思瑤從包中拿出香爐,舀了一勺香灰放入碗中,攪拌均勻後遞向謝北宸,說道:“王爺,這是您今日需服下的符水。”
江白聽聞,立馬炸毛,質疑道:“這東西能喝嗎?喝了豈不是會鬧肚子,你莫不是在戲耍我們!”
姜思瑤白了他一眼,罵道:“沒眼力見的傢伙,這可是我師傅留下來的香灰,用於祭拜祖師爺的,靈驗得很,平常人我都捨不得用呢。”
江白橫在兩人中間,雙方相互對峙,氣氛一時之間有些緊張。
謝北宸在身後拍了拍江白的肩膀,伸手接過那碗香灰水,問道:“它當真有用?”
姜思瑤語氣堅定,嚴肅地與謝北宸對視著,說道:“拿我的人頭向您保證。”
謝北宸的眼神深邃而沉靜,漆黑的眸底映照出姜思瑤的模樣。那俊美的臉龐上神色淡然,毫無波瀾。
就在姜思瑤以為他不會喝的時候,對方卻突然抬起手,將符水一飲而盡。
姜思瑤心中微微一驚,她著實沒想到謝北宸會如此果斷。
看著謝北宸那堅毅的神情,她心中湧起一股敬佩之情,說道:“王爺,您放心,這香灰水一定會對您的病情有所幫助。” 姜思瑤的聲音中充滿了自信。
謝北宸微微點頭,並未言語。
“王爺,您身子現下如何?可有何處感到不適?” 江白在一旁放心不下,急切地問候著,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姜思瑤雖未出聲,但心中卻暗自嘀咕:又不是下毒,至於這般緊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