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人敢真對趙清動手,趙清攥著手環憤恨揮手離開,剛回到雲清苑,就看到一群人正在七手八腳地想要抬哀嚎不斷的趙剛走。
趙清急了,“放肆!你們誰敢動我爹!”
可趙清再是急也沒用,誰才是蓬萊閣真正的主人,僕人還是能分的清的。
雖說面對趙清還算和緩,但手下收拾東西和抬趙剛的動作卻一點不停。
趙清羞憤地想殺人,剛想以修行硬剛,僕人七嘴八舌的勸說又打消了他的不安:
“趙清少爺您實在不該拿定情手環來威脅小姐的,小姐本來就在生您的氣,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是啊,小姐那麼喜歡您,您溫聲細語哄兩句就能解決的事,幹嘛要這麼冷硬地威脅她呢?”
“小姐心軟,吃軟不吃硬的。”
“好好哄哄就行……”
哄?
趙清可從來沒哄過蘇瑤,哪次不是蘇瑤主動低頭賠罪道歉,他再順坡下驢收下蘇瑤價格不菲的禮物後,再勉為其難施捨般地原諒她?
哄。
嘖。
真麻煩。
“這次她倒是學聰明懂得欲擒故縱了。”趙清煩躁非常,“我趙清才看不上她這種囂張跋扈的女人。”
搬就搬。
蘇瑤要是再想讓他搬回來非得跟他磕頭道歉不行!
看誰先低頭!
……
蘇瑤研究到晚上也沒研究出來這傳音鏡怎麼用,蘇修回來後得知雲清苑發生的事在蘇瑤房間外沉默了很久。
管家小心翼翼:“小姐現在雖氣惱,但難保氣消後不會悔恨交加,為避免之後趙清對小姐的磋磨,老爺您看要不要我私底下去找大夫給趙剛診治……”
“這麼喜歡多管閒事你是有病嗎?”
被怒懟的管家啞口無言。
蘇修厭憎皺眉:“趙剛和趙清死了都無所謂。”
沒有蘇瑤的喜歡,他們算個屁。
畫了一晚上傳音符卻也沒能喚醒傳音鏡的蘇瑤,頂著雙熊貓眼聽婢女稟告趙清昨天的行蹤。
無非就是梗著脖頸搬離時特意丟下幾句類如“我從此跟蘇瑤一刀兩斷”“她就算哭著跪求我都不會搬回雲清苑”之類的狠話。
之後搬到下人蕪房還霸道地搶了最好的房,命令其餘人仔細照顧他們的衣食起居,後又讓人拿著蓬萊閣的令牌去外面找了大夫給趙剛治腿。
“找到大夫了嗎?”
“找到了,但是趙剛的腿傷的厲害,又已潰爛,需要咱們蓬萊閣的續筋散才行。”
但是續筋散是除塵的藥。
“師叔給了嗎?”
“沒有。”
蘇瑤滿意一笑,“你去跟趙清說,他在我門前跪一個時辰,我就給他一瓶續筋散。”
下人們大驚,但卻也是弱弱地前去傳話了,果不其然,趙清聽到蘇瑤的要求後摔桌子砸碗筷,大發雷霆。
“她做夢!”
“趙清!”趙剛直接抄著手邊茶盞就往趙清臉上砸去,面色陰狠,“你到底對蘇瑤做了什麼,讓她這次這麼生氣?”
趙清磨牙,“我沒做什麼,是她自己亂吃飛醋。”
“我跟你說過什麼!你我父子吞沒了蘇家,那你想把蘇瑤怎麼樣都隨你。可現在你我在蘇家沒曾站穩腳跟,你怎麼能讓她吃醋?”趙剛陰狠,“連一個女人都哄不住,你真是無能!”
“我……”
“還不趕快去把她哄好,你難道想讓老子下半輩子當廢人嗎?”
趙清屈辱地全身顫抖:“可我怎麼能向她下跪!”
“下跪怎麼了,等你執掌大權後想挖她的膝蓋吃她的血肉不都能由著你嗎?大男人能屈能伸你不明白嗎?”
“……”
趙清明白,他就是不甘心——
而就在這時聽得外面有人慌張跑過來:“趙清少爺,小姐她……”
趙清瞬間得意,喜上眉梢,“哼,她來找我賠罪認錯了是吧,我就知道……”
“她跟一個男人出去了,說今天晚上不回來了。”
“啪嗒——”
趙剛又抄起一個杯子狠狠砸在了趙清額頭上。
……
蘇瑤確實是出門了,也確實是跟一個男人出去的。
一刻鐘前。
蘇瑤正在好奇傳音鏡怎麼用,突然聽說有貴客到訪,蘇修不在自然該由她接見,而到了前廳——
那玉樹瓊枝般的身形,那高大俊朗的挺拔身姿,那似乎察覺到什麼於吵鬧中朝她投來的沉靜眼神。
她男人!
嘿,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沈師兄,你怎麼來了?”
“我毀了蘇掌門的車輦,自該登門賠罪補償。”沈臨淵只掃了蘇瑤一眼就剋制淡漠地挪開了視線,“蘇掌門不在嗎?”
“不在不在,賠罪補償的話跟我說就行啦。”
前廳那麼多位置,蘇瑤卻不管直接坐在了沈臨淵旁邊。
卡姿蘭大眼睛拼命眨呀眨。
沈臨淵沉默一瞬沒忍住詢問:“蘇小姐眼有疾嗎?”
“……”
“除卻賠禮之外,我還需跟蘇掌門商議一些事情。”沈臨淵無視了蘇瑤石化的表情,環顧一圈,“不過若是蘇掌門不在,我便告辭……”
“我帶你去找我爹不就行了嘛。”別告辭嘛,這才剛來,蘇瑤見縫插針,“走,咱們現在就去找他。”
蘇瑤剛要搭沈臨淵的手臂就被他淡漠地側身錯過。
“男女有別。”
好好好。
蘇瑤乖巧舉手。
小迂腐。
蘇瑤剛想走,婢女急忙衝過來壓低聲音提醒:“小姐您不是在等趙清跟您認錯的嗎,這要是趙清來了您卻不在,那不得……”
後悔得腸子都青啦嗎?
蘇瑤卻沒有連接到婢女的腦回路,趙清來了她不在,那就——
聽到趙清的名字,沈臨淵眼底閃過絲絲譏諷。
罷。
他剛想轉身不再自討沒趣,就聽蘇瑤認真地說:“我不在的話,那就辛苦你給我計時了,等我回來後趙清跪了幾個時辰我就給他幾瓶藥。”
嗯?
婢女愣住,沈臨淵腳步也稍怔。
蘇瑤回頭就對上了沈臨淵的探究眼神,她清楚沈臨淵現在必定是在思考她的變化。
雖然知道沈臨淵必定猜不到靈魂換了,但是蘇瑤卻還是下意識心虛地避開了眼神。
“訓狗不就是這樣嗎?給糖前得讓他知道誰才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