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活埋
我腎病晚期，全家人為我操碎了心。
姐姐為我找到最好的醫生治療。
爸爸為湊夠手術費賣掉了房子。
媽媽更是毫不猶豫的為我捐了腎。
我康復出院，為感謝全家，我親自下廚做了一頓山珍海味。
爸媽感動落淚，姐姐紅了眼，遠在國外的妹妹也打電話來關心。
我笑著說，家人的恩情我這輩子都還不完，轉頭在飯菜裡下了迷藥。
等他們再次醒來，我已經活埋了爸爸，姐姐，只剩媽媽。
她驚恐尖叫：“兒子你瘋了！你這是在幹什麼？？”
我冷笑一聲，順手打開直播：“媽媽，我這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感謝你啊！”
……
我把手機立在灶臺邊，鏡頭對準我的臉。
“大家好，今天給大家直播一場‘答謝儀式’。”
直播標題是駭人的四個大字：“活埋親媽”。
我朝鏡頭笑了一下，笑容很淡，像是吃完一頓飽飯隨口說了句“我好了”。
彈幕開始滾動起來。
有人問我是不是整活的，也有人在猜我是不是在搞什麼恐怖劇本。
我沒有說話，只是把鏡頭緩緩地移到後院。
地上還殘留著鐵鍁刮過的痕跡，泥土翻動得不均勻。
幾個地方鼓鼓囊囊，露出兩個凸起。
我指著那兩堆土說：“這兒，一個是我爸，一個是我姐。”
鏡頭移動，彈幕一下就瘋了。
【你在搞笑嗎？？】
【別鬧了兄弟，這種玩笑開不得！】
【主播別搞節目效果了，我現在害怕了……】
我蹲下，扒開其中一堆泥濘的土。
鐵鍁下去，碰到硬物，發出悶啞的“咚”一聲。
我扒開點土，姐姐的頭髮就露出來了，一縷一縷粘著泥。
她的眼還沒閉上，睜得死大，瞳孔裡全是碎裂的血絲。
我看了她幾秒，笑笑：“你不是說會一直護著我嗎？嗯？”
我把鐵鍁舉過頭頂，用盡全身力氣砸了下去。
骨頭碎裂的聲音短促、清脆，跟剝蝦殼一樣輕。
彈幕徹底失控。
【操你媽瘋子！！！！】
【這是真人直播嗎？！有沒有人管一下啊！】
【救命！我報警了！我真報警了！】
我不理他們，轉頭看向我媽。
她半截身體被埋在泥土裡，只有頭和一隻手還露在外頭。
她一直在抖，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哭得快喘不上氣了：
“兒子，兒子你這是幹什麼啊……你瘋了？！”
她的聲音已經帶著咽音了，哭到舌頭都打結。
我走近她蹲下來，輕輕地用袖子幫她擦掉臉上的泥。
“媽，你為我做了那麼多，給我捐腎、端飯、熬夜照顧我……你說過，只要我好好的，你什麼都願意。”
她身體一僵，眼睛驚恐地盯著我，不敢眨一下。
我看著她，低聲笑了：
“那今天，我也給你一點特別的感謝。”
我拿起鐵鍁，走向另一邊的土坑。
那邊是我爸，他被我活埋前還掙扎了一會兒。
土坑被扒出幾道痕，指甲卡滿了泥，嘴巴張得老大，像是死也不甘心。
我媽還在尖叫：“不，不要！你爸爸從來沒虧待過你啊！”
我停了一下，回頭看她：
“是啊，他對我真的是掏心掏肺。”
我揚起鐵鍁，狠狠朝土裡劈下去。
一次，兩次，三次，直砸到血水滲進土壤，混成一灘黏稠的泥。
我媽的哭聲變成了哀鳴：“兒子，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我轉頭，手機還亮著，直播間人數已經突破十萬，彈幕像雪崩一樣湧出來：
【求你住手……】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這不是電影，這是真人，這是真人！】
我抬起頭，笑著看著鏡頭，聲音冷得像從地底鑽出來：
“這不是瘋，這是我終於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