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結果林如霜面色平靜如水，彷彿撤的不是她的職，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只有她自己知道，什麼叫哀莫大於心死，有一種痛，叫麻木。
厲文淵這樣早就不是第一次，從江玉妍在他身邊說她去LS集團是去跳槽而他相信了，結果已經註定。
楊欣這時忍不住替林如霜開口。
“厲總，我能夠替林總監證明，她去LS集團真的是為了私事，沒有要跳槽的意思。”
她真是恨不得給江玉妍一巴掌，怎麼能有人茶到這種程度，顛倒黑白。
楊欣是個直腸子，見不慣自從江玉妍來了之後，林如霜就一直在受氣。
她側頭看向江玉妍。
“江小姐，你說林總監跳槽，有什麼證據嗎？還有，你平時什麼數據，文件這些連最基本的你都做不了，怎麼把合同拿下來的，要是你這樣的都能做總監，那傳出去別人不會笑話立德沒有……”
“楊欣！”
林如霜突然低喝她一聲，走上前拉住她，在她耳邊低語。
“閉嘴，別再說了。”
楊欣今天卻跟渾身帶了反骨似的：“我為什麼不說，平時她連個數據都做不出來，還空降，我倒是想知道，是誰把她空降到公司的。”
周圍的同事們聽見楊欣的話不禁唏噓。
“楊欣瘋了吧，厲總在這兒，她竟然敢質疑江玉妍。”
“是啊，江玉妍再怎麼樣，也是空降下來的，背後必定有人撐腰，搞不好這個人就是厲總。”
“連林總監都被撤職了，楊欣還在這裡打抱不平什麼啊，林總監還是厲總的家屬呢。”
林如霜閉了閉眼，知道楊欣算是把這火挑起來了，厲文淵如此袒護江玉妍，怎麼可能任由楊欣在這裡當眾指責。
況且，連公司的同事們都知道江玉妍背後的大樹是厲文淵。
厲文淵自己會不知道？
不過是默許罷了。
江玉妍平日裡被多說兩句都委屈的不行，更何況還是這種場合之下。
她眼眶裡的淚水瞬間收不住，不安的抬頭看向楊欣，楚楚可憐的解釋道。
“楊欣姐，你誤會我了，我真的沒有在厲總面前亂說，我只是擔心如霜姐會因為我拿了綠洲項目，心裡不舒服，會不會有要換工作的想法，如果有的話，我都跟厲總說了，如霜姐的業務能力更強，讓她做這個項目更好。”
誰知道楊欣壓根就不吃她這一套。
“那我倒是想問問，這個項目怎麼還在你手裡。”
“我……”
“夠了！”厲文淵突然低喝一聲，整個辦公室驟然鴉雀無聲。
他陰沉的眸子掃了一眼楊欣，最終落在林如霜身上，連帶著跟她比劃的動作都帶了幾分冷硬。
“林總監，這就是你手底下的人，誰允許她這麼跟公司同事說話的？”
下面的人犯了錯，找的自然是她這個領頭的。
林如霜知道厲文淵的性子，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在他面前這麼放肆，更別提這件事情還關係到了江玉妍。
她將楊欣護到身後：“厲總，楊欣一時間口不擇言，我替她道歉，綠洲項目既然被江小姐拿下的，那就證明她是有這個實力，麻煩厲總看在楊欣是初犯，別跟她計較。”
林如霜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職位，可她深知楊欣的家庭情況，她家裡還有一個五歲生病的孩子，每個月還要靠著她這點工資存活。
“當著公司這麼多人的面，毫無公司規章制度，詆譭嫉妒新同事，如果這次就這麼算了，我沒法服眾。”
厲文淵態度冷硬，那張稜角分明的五官此刻看上去反而透著幾分不近人情。
林如霜不禁擰眉，他是不肯讓了。
她深吸了口氣：“厲總想要怎麼處理。”
“她自己離職，公司會給她補發一個月的工資。”
厲文淵直接一錘定音。
楊欣這會兒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沒想到只是自己為林如霜多說兩句好話，厲文淵就要開除她。
林如霜臉色都跟著白了白，她看向厲文淵那張冷肅的臉。
“厲總，不至於這麼嚴重，而且楊欣也是為了我。”
厲文淵目光如炬：“楊欣敢在我面前這麼放肆，是你的失職，但是鑑於你已經受到處罰，這件事情就算了，如果再替楊欣求情，我只能一起追究你的責任了。”
他已經在警告她，不要再為楊欣出頭，不然這禍事會落到她自己頭上。
林如霜不禁苦笑，他跟自己過了七年，還是不夠了解她，她是那種會把朋友扔在一邊不管的人嗎？
她挺直了脊背。
“既然厲總這麼說了，那楊欣如此放肆，跟我也有關係，是開除還是怎麼樣，我都行。”
反正眼下綠洲項目已經拿不下了，繼續留在立德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江玉妍這時走到林如霜面前，她委屈巴巴的說。
“如霜姐，對不起，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一直嫌棄我的能力，但是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其實你完全可以跟我說清楚，沒必要私底下跟楊欣姐這麼蛐蛐我的。”
說著說著，江玉妍嘴一撇，登時不好意思起來，一張俏臉也瞬間漲紅。
林如霜氣極反笑。
楊欣氣的不行：“這些都是我親眼看見的，跟林總監沒有關係。”
“好了，這裡是公司，不是菜市場，要吵出去吵，按照剛才說的，立刻執行！”
說完，厲文淵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
林如霜側眸，眉眼間都浮上冷意，她問江玉妍。
“就剛才楊欣說的那些，有哪一句是冤枉了你的？”
“我……”
江玉妍大致是沒想到林如霜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如此直接，尷尬的耳根子都紅了。
林如霜扭頭對楊欣說：“跟我到辦公室來。”
兩個人進了辦公室，楊欣愧疚的對她說。
“對不起，我沒想到厲總會……會撤了你的職，你們不管怎麼說，也是夫妻，厲總當初那麼愛你，怎麼現在……”
林如霜卻很平靜的說道：“沒什麼，反正我也不想做了，這段時間也挺累，這裡有十萬，雖然不多，你幫我給上次幫忙的那個人，順便也跟她說一聲抱歉，害她失業了。”
“然後這裡還有五萬，給你的，我儘量再去跟厲文淵說一下，看能不能把你留在公司，如果實在不行，回頭幫你重新找一個工作。”
楊欣見她遞過來的卡，忙不迭的搖頭。
“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錢，還有，厲總可能只是一時聽信了江玉妍的話，你也別生氣，怎麼搞的你好像要走了永遠都不回來似的。”
莫名的就有些像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