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
夏珊驚慌失聲,手忙腳亂想從容澈身上下來,卻越急越起不來。
沉淪在慾望中的容澈如同被人狠狠潑了一盆涼水,全身血液都凍住了,一把將夏珊推開,顫著手整理褲子。
阮芷就這樣僵在門口,自虐地看著兩人醜態百出。
或許只有越痛,她才能讓自己真正看清這兩人的模樣。
“對不起阮阮,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慌亂中,夏珊套上了容澈的白色襯衣,急著過來道歉懺悔。
伸手欲拉阮芷的手,卻被她揮手打掉。
“什麼時候開始的?”
阮芷身體輕顫,木然的眼從兩人身上掃過。
容澈光著上身胡亂穿上大衣,臉白得嚇人,想靠近她又不敢。
嘴唇顫抖著開開闔闔,最終閉上。
抓姦在床,自己發洩慾望的醜陋一面被她看個正著,不管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半年前他生日那晚,跟謝東東他們喝多了酒,把我認成了你……”
夏珊羞愧流淚,聲音哽咽。
半年了?!
呵,那晚自己在幹嘛?
阮芷腦袋嗡嗡響,心臟被一隻手撕裂拉扯得生疼。
“那晚我重感冒,發燒了,在家休息,你說沒有我陪你,跟他們玩也沒意思,回家睡覺了……”
她喃喃聲傳進容澈耳裡,他心口一陣巨痛,雙拳緊握,紅著眼哀求:
“別再說了阮阮,是我錯了,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
“第一次是喝酒認錯人,第二次、第三次呢?這半年你們總不可能只上過這兩次床吧。”
阮芷揚唇,嗓音輕顫,“都是醉酒認錯人了嗎?那你可真夠眼瞎的。”
對上她紅潤眼眶裡的諷刺,容澈啞口無言。
“阮阮,你別怪阿澈,是我賤,是我主動找他的,他不想背叛你的,都怪我……”
夏珊淚眼婆娑,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啪”的一聲,一記巴掌重重落在她臉上。
“你是賤!明知道他是我男朋友,你還主動勾搭他,我把你當閨蜜,你卻把我當傻子。”
看著夏珊惺惺作態,阮芷只覺異常噁心膈應。
夏珊被打懵了一瞬,捂著臉啜泣,嘴裡一直說著”對不起”。
容澈雙目赤紅,臉色青白交替。
阮芷發顫的手硬扯下左手那條手鍊,朝夏珊身上砸去:
“這玩意兒,是你故意噁心我的吧?故意把我叫到你們偷情的地方慶祝,看著我像傻子一樣祝你們幸福,你是不是很得意?”
密密麻麻的刺痛從心口傳來。
半年吶,這兩人揹著自己無數次苟合,轉頭又跟自己演戲。
一個演貼心好閨蜜。
一個演絕世深情好男友。
而自己還傻傻的被矇在鼓裡,甚至因為一場意外,糾結痛苦近乎崩潰。
哪知道他早就背叛了自己。
呵呵……哈哈……太可笑了。
淚水順著猩紅眼角滑落,很快被她仰頭抹去。
“阮阮,你別這樣。”
容澈看著她死死咬住唇,強忍淚水的破碎模樣,心疼得不得了。
上前抓住她手往他臉上扇:
“你打我罵我都行,別傷害自己好不好?你打我……”
“放手,我嫌髒!”
阮芷猝不及防被他抓著手,掌心貼上他臉時,腦子裡倏地閃過他被慾望驅使的猙獰表情。
還有他那雙手剛在夏珊身上摸過……
“嘔——”
容澈全身僵住,望著吐了自己一身的女孩,淺褐色眸底溢滿痛苦之色。
夏珊紅唇勾起,眼底閃爍的光芒似是很滿意目前的局面。
阮芷將那頓晚餐吐了個乾淨,扯開脖子上的圍巾隨手扔在滿是嘔吐物的地上。
接著又從包裡翻出首飾盒。
“這戒指我碰過了,你還要嗎?”
她纖細手指捏著那枚求婚鑽戒,清冷的眸對上容澈。
戒指光芒璀璨卻又冰冷刺眼,容澈心臟像被刀尖刺穿了一樣。
白天的甜蜜歷歷在目,可現在全被他搞砸了。
“……那是我送給你的……”
求婚戒指幾個字他吞進了肚子裡,沒臉說出口。
阮芷哪會不知他想說什麼,眸光一轉,與一臉愧疚的夏珊對上視線。
捏著戒指往前遞:
“你不是喜歡用我的東西嗎?送給你了,要嗎?”
“……”
璀璨奪目光芒刺了夏珊的眼,她心底的嫉妒扭曲瘋長。
那是容澈在京市買來跟阮芷求婚的戒指,價值百萬。
跟那條手鍊一樣,都刻了阮芷的名字。
她當然想要,可更想要容澈親自買給她的,刻了她夏珊名字的。
“阮阮,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你也不能這麼侮辱我。”
夏珊泫然欲泣。
阮芷譏笑出聲,手一鬆,戒指倏然墜落在一灘嘔吐物裡。
“夏珊,這才是侮辱你。”
“我不要的東西,扔了也不留給你。”
“想要?撿起來啊。”
夏珊面容一陣扭曲,鮮紅指尖深深掐進肉裡。
見她終於變了臉,不再裝腔作勢,阮芷冷眼瞥過她,看向怔怔望著地板的容澈:
“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嗎?”
容澈緩緩抬眸。
“問她。”
阮芷朝夏珊微抬下巴,笑不及眼底,
“可能她喜歡被人圍觀做.愛吧。”
容澈臉驟沉,赤紅著眼盯著夏珊,恨不得撕碎了她。
這賤人,警告她多少次了,她是真不怕死。
阮芷不想看他們狗咬狗,深深吸了口氣,淡聲說:
“容澈,我們分手。”
“你記住,是我甩了你,不要你的。”
容澈胸口大震,反應過來時,阮芷已經扭頭走出大門。
他慌了,拔腿就要追上去,剛到門口就被人緊緊拽住:
“不要去阿澈,我懷了你的孩子。”
“……”
夏珊焦急緊張的聲音很大,阮芷站在電梯前都聽到了。
早就疼得麻木的心又有了一絲痛楚,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一進電梯,她渾身力氣似是被抽乾了一樣,蜷縮在電梯角落。
公寓樓下陰暗處,阿星倚在車頭,頂著寒風剛抽完一支菸,就見大門口一道嬌小身影跌跌撞撞跑出來。
他呼了一口氣,屈指彈落菸蒂,忙鑽進車裡,啟動,緩緩跟在女孩身後。
直到跟了一段路後,他才加速開到她身旁,降下車窗:
“妹妹仔,真巧啊,又碰上了。”
他獨特的招呼聲,讓阮芷渾渾噩噩的大腦清醒一瞬,停下腳步,偏頭目不轉睛盯著他。
“這種眼神……”
阿星眨了眨眼,“突然發現哥哥很靚仔?”
阮芷充耳未聞:“他讓你跟著我?”
口中的他是指誰,兩人心知肚明。
阿星咧嘴誇讚:“妹妹仔真醒目!”
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就絕不會是,尤其他的巧合太過明顯。
阮芷寡白的臉冷了下來:“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