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霧輕輕撕咬她的唇瓣,含著她的舌尖不放,些微的痛感令她眼眶微紅。
桌上的糕點他一絲未動,此刻在她口中嚐遍了滋味。
徐青沉向來覺得自己吻技還行,每次和牧白親完都很有成就感,但遇上這蠻幹的大家閨秀就不夠用了。
賢惠得體的閨秀公子,在女男私情上,卻十分生猛。
她的指尖脫力地掙開,又深深沒入他的髮間。舌與舌之間燙得厲害,他的喉結也滑動得厲害,李宣霧扯下她的手,一把摁在他的喉結上。
徐青沉的手摸上去後,他顫得更厲害了,凸出的喉結仿若一粒掌下東珠,擠壓著她的掌心,隨著呼吸跳動著滾燙,活躍。
腰身抵住石桌,她的髮帶也在激烈的吻中被帶落,墨般青絲披散而下,被風吹入兩唇之間,不斷研磨,由涎水浸溼。
李宣霧中場休息時,唇中便銜著她的一縷髮絲。
面如白玉,細膩美貌的男子,含著她的一縷長髮,抿唇微微偏頭,將想要離去的她,又扯到他的臉側,臉頰相貼,摩挲著。
“沉妹妹太壞了,總是勾著我。引著我一次次做下錯事。”
他面色緋紅,滿眼情意,似從高臺上不染塵埃的公子,化身成了林間鬼魅,來吸食女子精氣。
徐青沉扯下自己那縷溼透的長髮,手貼上他的臉,用他丟在一旁的團扇,遮住了他那張要了命的嘴。
“你這人,怎麼總是在爽完之後,就說我勾了你。分明親的最狠的也是你。”她忍不住吐槽,趁著堵住他嘴的空檔,繼續道:“李公子若是覺得這是錯事,往後便不要做了,一錯再錯,將來定會鑄成大錯!”
李宣霧眨了眨含情目,指尖挪開團扇,露出臉來,輕聲道:“鑄成大錯?倘若與妻主長相廝守會是鑄成大錯,那我絕對要死不悔改。”
“妻主?我可還不是你妻主呢。”徐青沉澄清。兩人還沒發展到那一步,大家公子不好求娶,她得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
她可以是登門求親的秀才娘子,不能是色膽包天的鄉下癩蛤蟆。
秀才娘子會被禮待,癩蛤蟆是要被亂棍打出去的。
“嗯?”李宣霧擰眉,有些不悅,“難道你不肯……”
徐青沉將團扇遮回去,打斷他的話頭,熟練地哄他:“晏晏寶貝。”
他抿唇不語。
她只能是他李宣霧的妻主,不會有任何差池。
美貌的男子神情冷凝,不知在想些什麼。
色若春花,眼角緋紅,唇瓣欲滴的娘子捧著他的臉,“寶貝,現下我還不是你的妻主……但……”她用團扇遮住自己的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水潤潤的杏眼,賣乖道:“但我永遠是你扇下的小蝴蝶,與你比翼齊飛的小黃鸝呀!”
李宣霧忍不住失笑出聲。
他將團扇丟下,鼻尖擦著她的鼻尖,喟嘆一聲:“我可憐的小妻主,您將我拿捏得如傻瓜一般。”
“偏偏,我吃您這套。”
徐青沉嬉笑地在他的脖頸間拱來拱去,嗅他清新的體香。
李宣霧配合地隨她戲鬧,最後輕輕釦住她的手,望向她澄澈的雙眸。
他一字一頓道:“我的妻主不是小蝴蝶,不是我扇下的小鳥……您是鴻鵠。無人扶你凌雲志,我自助您登崑崙。”
徐青沉微微一怔。
她倒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凌雲志,她從來只是想生活過得富裕美滿一些罷了。
風過竹林,簌簌聲不斷。
她親親李宣霧的臉,親親他堅定的眼眸,“可我此時,只想和我的宣霧公子做一對快樂的小黃鸝!比翼齊飛!”
“哈哈……”
李宣霧的眼睫被她親得溼漉漉的,“好。”
”比翼齊飛,死生相隨。”
秋日高懸,竹影憧憧,側畔一汪湖水碎金流動。
——
科考不僅要學四書五經,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也是要有所涉獵的。
有少數優秀女君,君子六藝樣樣出色,而大多數普通人,只會從中選一兩樣鑽研。
徐青沉一門選的是笛樂,因為恰巧選課前,潘圖南送了她一隻青玉竹形笛。她就這一隻拿得出手的樂器。
再一門,她選的是射藝,一方面是想要鍛鍊一下身體,另一方面是想要將來進京趕考路上,也有一門功夫傍身,遇到山匪還能掙扎一下。
可是等她真正上了射藝課,才知其中門道。
懂的都懂。
這些選射藝課的女君,沒有一個是真的零基礎的,統統都是二十步穿楊,能上馬飛射的水平。
所以整個射箭場,一排勁裝女君,中間有個塌了別人一個頭的崽,就是零基礎的徐青沉。
她從自己的世界身穿到這個世界,用的是自己的身體,所以身材完全無法和這些高大威猛的女尊國女人相比。
她已經努力踮腳了,還是讓這一支射箭隊,中間凹進去一小塊。
射藝課老師每次瞥到她,都像是辣眼睛一樣,猛地別過頭不看。
她們這些大女人,看不得這種爹爹腔的小雞崽子。
徐青沉吭哧吭哧拉著弓,心內不禁想到前陣子去投牒自進,報名院試的時候,她都已經努力挺直腰背了,那登記的吏娘掃視了她一眼,唰唰在她的准考證上寫下體貌信息。
身矮,膚白,無暇,臉甚美。
身矮兩個字,彷彿一支箭射進了她的心窩。
一想起這件事,她就失落得像只被雨水澆透了的小狗狗,垂頭喪氣。
想要罵兩聲撒氣都沒辦法,這身體她又不是第一次用了,個頭潛力怎樣,她還不清楚嗎?
上輩子好吃好喝,牛奶雞蛋鈣片也才長到一米六八,這輩子,粗茶淡飯糠米糊糊,能長到一米六二就謝天謝地了。
她現在只能燒燒高香,希望女尊國的風水能夠養她,別因為身矮,殿試時候因為三等殘廢,影響集體整齊性,給直接黜落了。
要知道現在的科舉,不光考驗文采本事,還得相貌端正才行!
滿朝文官,可沒一個醜的。
“這弓,豈是這樣開的?”
斜刺裡,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掌,握住徐青沉的小細手,她扭頭看去,又抬起頭。
一個高大威猛的女尊國少女,挑著桀驁俊美的眉眼,握住她的雙手,幾乎是環抱的姿勢,幫她拉了個滿弓,“應該這樣挽弓。你這個矮矮的小蘿蔔!”
徐青沉正準備道謝,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