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霜荔回到家後,將自己整個人丟進了浴缸裡。
浴缸裡的水溫度適宜,可她仍舊渾身冰涼。
她躺在水裡,腦海裡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重複會所裡的畫面。
傅斯越不僅背叛了她,還聯合身邊所有人欺騙她!
那些所謂的兄弟,表面上一口一個嫂子,表現得對她極為敬重。
背地裡卻都想著如何幫傅斯越打掩護。
還有傅母,嘴上說著心疼她,只認她為唯一的傅家兒媳。
背地裡卻縱容傅斯越和夏憶心偷情,甚至還打算矇騙她,讓她把他們的私生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來養!
所有人都在欺騙她,她像一個可憐又可笑的傻子,被他們耍得團團轉!
眼淚不知不覺從眼角滾落,祝霜荔閉了閉眼,任由身體無力地往浴缸裡沉。
直到幾個小時後,祝霜荔也沒從浴室裡出來。
傭人察覺到不對勁,立即打電話通知傅斯越。
傅斯越一身風雨趕回來,走進浴室,便看見祝霜荔一張臉白得跟紙似的,泡在冰涼的浴缸裡一動也不動。
他嚇得命都去了半條,立刻將人撈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抱回床上。
“荔荔,醒醒,老公回來了……”
聽見那道熟悉的嗓音,祝霜荔緩緩睜開眼,男人臉上的擔心與緊張不似作假。
可若真心關心她,又怎麼會跟夏憶心廝混幾個小時,都不曾發現她已經離開呢?
她無力眨了眨眼,視線落在他敞著領口的鎖骨。
密密麻麻的吻痕,如同一根又一根細長綿密的針,刺得她再次閉上了眼。
自這晚過後,祝霜荔生了場大病,一連三天高燒不退。
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洋娃娃,躺在床上毫無生氣。
傅斯越急得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一直待在床邊,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家庭醫生換了一輪又一輪,卻始終不見祝霜荔好轉。
“三天了!為什麼一直不退燒?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她要是再不好,你們全都得給我捲鋪蓋滾蛋!”
醫生嚇得嘴唇都在發抖,“祝小姐的免疫系統原本就比一般人差一些,康復能力自然也弱一點,所以……所以……”
“滾!都給我滾!”
趕走所有人,傅斯越紅著眼眶坐回床邊,捧起祝霜荔的手,放在唇邊:
“荔荔,我寧願生病的是我……”
眼淚滴落在她的手背,霜荔始終沒有回應。
第五天,祝霜荔總算退了燒。
傅斯越鬆了口氣的同時還有些後怕。
他吩咐家庭醫生二十四小時待在別墅待命。
自己也守在床邊寸步不離,吃飯喂藥全由他親自經手。
直到下午,傅斯越正在喂祝霜荔喝粥。
夏憶心穿著黑色抹胸緊身裙,突然敲開了臥室的門,“霜荔姐姐,你好點了嗎?”
祝霜荔靠坐在床頭,臉色還有些慘白,整個人也沒什麼精神。
她轉頭看了夏憶心一眼,扯了下唇沒說話。
傅斯越複雜的視線掃過夏憶心的胸口和大腿,“沒事穿成這樣做什麼?”
“我準備出去玩呀,當然要穿漂亮點!”
傅斯越眉頭一皺,下意識追問:“穿成這個樣子,去哪裡玩?跟誰?”
那口氣,完全不像哥哥對妹妹的關心,反倒是像極了丈夫詢問即將出門的妻子,話裡話外都帶著股明顯的醋意。
夏憶心聞言,眼中劃過一抹得意,抿嘴笑道:“當然是去見男朋友咯。”
“你哪來的男朋友?!”傅斯越有些坐不住,噌的一下從椅子上起身。
“人家都懷孕了,怎麼會沒有男朋友呢?”夏憶心笑得更加得意,“那我先出去啦,拜拜哦~”
眼見夏憶心轉身就走,傅斯越臉色更沉,剛想追上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回過頭,才發現祝霜荔一直靜靜地盯著他。
那樣平靜的眼神,看得傅斯越心口猛地一跳,突然有些忐忑不安。
他僵硬地重新坐回椅子,解釋道:“我是擔心她懷著孕,出去玩不小心摔著了。”
祝霜荔沒說話。
“荔荔,來,再喝點粥。這段日子你吃得太少,都瘦了。”
調羹貼上唇,祝霜荔別開臉,“飽了。”
晚上十點。
夏憶心遲遲沒有回來。
傅斯越仍舊守在祝霜荔身邊,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
說是要處理這段時間積壓的工作,可幾乎每過幾分鐘,他就會看一眼手機。
如此心不在焉的模樣,祝霜荔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沒有戳穿,靜靜等待。
直到傅斯越的手機終於響起,他眼睛一亮,迅速打開手機。
因為離得近,祝霜荔將那條夏憶心發來的信息看得清清楚楚。
照片上,夏憶心身邊坐了個男人,兩人靠得很近。
【哥哥,怎麼辦呀?這個帥哥說喜歡我,讓我今晚和他不醉不歸呢~】
祝霜荔清楚看見,傅斯越捏著手機的手指漸漸收緊。
下一秒,他將筆記本電腦猛地蓋上,“荔荔,公司有點急事要處理,我——”
話還沒說完,祝霜荔打斷:“去吧。”
傅斯越明顯愣了一下,看著祝霜荔格外平靜的臉,他心頭陡然升出一股莫名的異樣。
這種異樣令他沒來由的有些不安。
他猶豫了片刻,可一想到夏憶心發來的那張照片,最終還是忍不住,起身彎腰在祝霜荔額頭落下一個吻。
“老公一會兒就回來,你乖乖的,要是困了就先睡。”
看著他急匆匆離開的背影。
祝霜荔抬手,將額頭他剛吻的位置,擦了一遍又一遍。
沒過多久,祝霜荔就收到了夏憶心發來的匿名信息。
【姐姐,聽說你病了。不好意思啊,又把他從你身邊叫走了。】
【沒辦法,誰叫他是個大醋王呢?一聽說有男人靠近我,急得立刻就來找我了。】
【他今天醋勁兒真大!明知道我的身體不方便,還拉著我翻來覆去換了幾十個姿勢,做到最後連避孕/套都不夠用,乾脆一股腦全給我了呢!】
【你看看,我這身上被他親的,都沒一處能看了。】
最後附了一張圖。
照片裡,夏憶心沒有露臉,一絲 不掛的身體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一旁是男人閉著眼,一臉饜足的睡顏。
或許是心臟早已痛到麻木。
此刻祝霜荔看著傅斯越的臉,和夏憶心挑釁嘲諷的文字,心臟竟已沒了痛感,只剩下一片刺骨的冰涼。
這一晚傅斯越徹夜未歸。
第二天一早,祝霜荔精神有所好轉。
她接到了簽證中心打來的電話,告知她簽證已經辦理得差不多,只剩最後一點手續,需要她到現場補齊。
去完簽證中心回來。
祝霜荔給姑姑祝書雲發了條信息,告訴她手續已辦妥,三天後她會準時飛往德國。
發完信息,她剛走進別墅大門,迎面就撞進傅斯越那雙有些冷沉的眼睛。
“荔荔,剛剛我朋友說看見你去了簽證中心,你去那裡做什麼?是要辦去哪的簽證?為什麼沒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