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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認輸了,我同意聯姻。”
對面一直沒有說話,久到文時苒以為國外信號不好,對方沒有聽清她說什麼。
他才出聲了:“好,哥哥親自去接你。什麼時候過來?”
文時苒攥緊了天台的欄杆,聲音虛弱卻格外堅定:“七天後。”
對面有些驚訝,卻沒有追問原因,“好,哥哥幫你處理手續。”
聽著哥哥輕柔有力的聲音,文時苒的心終於回暖,委屈也隨之而來。
她掛斷電話,窩在天台上哭了個撕心裂肺。
到最後把眼淚都哭幹了,那顆傷痕累累的心,也沒有那麼痛了。
她用七年陪伴路辰禹,可他整整七年都沒有把這顆心騰乾淨,那她也不要他了。
文時苒剛回到病房沒多久,路辰禹就提著保溫桶來了。
他邊佈菜邊解釋:“你知道的,二叔死後,雪雪日子不好過,現在又患上了肝臟衰竭,生命進入了倒計時。
“昨天她手術大出血,全城調不到血,叫你過來也是沒辦法的事,你犯不著和一個病人爭風吃醋。”
他的語氣和神情都是極淡的,文時苒聽不到半分解釋的意味,只有高高在上的指責。
再低頭看看路辰禹帶來的菜,半冷的豬肝上油膩膩地糊了層白油,其他菜也明顯只有一半。
七年來,她給路辰禹做了整整七千多頓飯,哪怕身體不適也從不間斷,養好了他的胃,也將他養得嘴刁。
可他第一次給她帶飯,卻如此不上心。
甚至,是把秦曦雪吃剩下的給她拿過來了。
文時苒突然覺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可笑。
胃裡泛起作嘔感,她撇過頭去:“我沒胃口。”
路辰禹頓了下:“那就讓助理買你最喜歡的懷玉齋。”
懷玉齋在城南,離文時苒的家太遠,她從小到大都沒吃過。
倒是秦曦雪上學時,最喜歡他家的南瓜蛋糕。
所以路辰禹經常起個大早,從城北跑到城南,買完再回來叫她起床去學校。
文時苒剛想出聲拒絕,路辰禹接了個電話,就向外走去。
聽著逐漸遠去的,她從未聽過的溫柔語氣,文時苒失笑。
這七日情侶,到底只是做戲,還是路辰禹的真心,她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她將保溫桶和飯菜一起扔進垃圾桶,辦理出院手續回家,開始收拾私人物品。
說是家,這裡其實沒有留下多少和她有關的痕跡。
路辰禹有潔癖,不喜歡目光所及處出現別人的東西。
就是文時苒這個未婚妻都不行。
所以她在這兒度過了七年青春,可直到現在,和她相關的東西,都沒走出這個客房。
路辰禹送給她的貴重禮物,她從未用過,也不準備帶走。
此外和路辰禹相關的,除了他隨手丟給她的鋼筆、訂婚宴的錄像外,便只剩下她親手織成但沒能成功送出的圍巾。
戀愛一週年當天,她滿心歡喜地將裝著圍巾的禮盒,放到他主臥的書桌上。
等來的卻是他將禮盒砸到她頭上,她的額頭頓時腫了起來。
她還記得男人神情厭惡:“文時苒,以後不允許進入我的主臥!”
少女的心意被冷水無情澆滅。
文時苒從此再也不敢送他什麼東西。
更是再也沒有踏入過主臥。
直到現在,他們即將成為夫妻,路辰禹都沒提出過讓她搬進來。
不過好在她已經不抱希望,就不會再失望了。
文時苒找了個袋子,將東西裝好扔到垃圾桶,也扔掉了整整七年的卑微。
第二天,她帶著身份證件,按照哥哥的說明,去移民局辦理相關手續。
再去銀行將自己全部的資產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