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越……”程瑾柒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抿了抿唇，重新開口，“你怎麼……”
話音未落，對方已經側身與她擦肩而過，校服衣角帶起一陣微風，留給她的只有一個清冷挺拔的背影。
程瑾柒站在原地，望著那道身影漸行漸遠，等人走遠後，無奈聳了聳肩，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
早知道，她就閉上嘴了，撞到就撞到了，現在好了，說不準對方對她的印象更差了。
其實也不怪程瑾柒認知不到自己的錯誤，從小到大，程父對她有求必應，幾乎是她要什麼有什麼，對這個唯一的女兒十分溺愛，不管程瑾柒做錯了什麼，程父皆是一笑了之，甚至害怕她因為做錯事而自責，便將責任怪在他人身上，並且安慰說，
“小瑾怎麼可能有錯呢，錯的是別人，我們小瑾是不可能犯錯的。”
這句話，程瑾柒聽了太多遍，從小聽到大，自然而然她也就這樣認為。
一連兩三次都碰壁，程瑾柒有些心不在焉的，與姜漫逛街都沒太大的樂趣，頻頻出神，
“啊？”當姜漫第五次在她面前揮手時，程瑾柒才猛然回神。
姜漫氣鼓鼓地把試穿的連衣裙扔在沙發上，“程瑾柒！你又沒在聽我說話！”
“我聽了啊。”程瑾柒掰著手指複述，白色太素，紅色太俗，黑色太沉重……”
被精準複述的姜漫一時語塞，最後洩氣地擺擺手，
“算了算了，讓你陪逛街真是委屈你了，回家吧。”
走出商場時，夕陽已落。
程瑾柒突然想起什麼，轉頭道，“對了，甜甜說下週要來玩。”
姜漫立刻抱起雙臂，撩了撩耳邊的碎髮，她不樂意問，“說來就來？問過我們的時間了嗎？”
程瑾柒：……“你不去？”
姜漫翻了個白眼，嘴角帶著一抹冷嘲，“好笑。”
“當然去！”
程瑾柒：……
兩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回家後，程瑾柒一進家就問正在忙碌的張姨，“張姨，我爸回來了嗎？我看見外面停著的車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她將手裡的禮盒放到了自己房間，再出來時就看到父親程朝明坐在客廳沙發上。
“小瑾回來了？”程父笑了笑，伸手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對方過來坐。
程父並不顯老，相反，他面容英俊，濃密的眉毛勾勒出堅毅的輪廓，看不出他已年過四十，只是近看的話鬢角的幾根銀絲還是洩露了歲月的痕跡。
程瑾柒喊了一聲，“爸……”然後在沙發上坐下，盤起了雙腿。
許是看出自己女兒的情緒低落，關切道，“怎麼了這是？不開心啊？是不是最近要考試壓力太大了？”
程瑾柒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對方就自顧自地說，“不要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盡力就好，沒有什麼……”
“比你自己的身體更很重要。”程瑾柒將對方的話接過來。無語地說，
“我都會背了。”
程朝明欣慰點頭，“不錯不錯，你記得就好。”
“什麼都沒有你身體重要，有爸爸在，你不需要揹負任何責任，只管自己開心就行。”
程瑾柒撇了撇嘴，這話她聽的也多，同樣不想聽。
直接說，“明天要開家長會，你去給我開。”
程朝明臉上的笑有些僵，尷尬笑了兩聲，帶著商量的語氣與程瑾柒說，“一定要我去嗎……你張姨，李叔，都可以的……”
程瑾柒鼻子裡溢出輕哼聲，不滿意，
“主要是這些時日爸爸有些忙……”
可程瑾柒不吃這一套，直接拆穿，“不就是怕我舅舅嘛，就會找藉口。”雖然她也怕……
程父笑了兩聲掩飾尷尬，到底沒反駁。
“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喜歡嗎？這兩天爸爸工作太忙，一直也沒空陪你。”
“還行吧，也沒有多喜歡。”禮物其實都不重要，她什麼都有，只是想在她生日這天有家人陪而已。
聽到這麼說，程父並無責怪或半分不滿，而是寵溺地說，“那你喜歡什麼，跟我說，給你買。”
程瑾柒剛想回答，沒啥喜歡的。可不知想到什麼，她歪著腦袋問，
“什麼都能買得到？”
程父只以為她又看上了哪款香水或者哪款珠寶，女孩子家家，喜歡的無非就那些，“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