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整個挖了一個小時。
最後原本長滿雜草的後院,變成了鋪滿小金魚的金疙瘩,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陽光下,滿院子都閃著金燦燦的光,刺得人眼睛睜不開。
“太太,來,這裡還有,我們快些挖!”
婉君將挖出來的金子堆放在一旁,擦了擦額頭的汗。
榮叔幫著抬到了一旁,“太太,這麼多金子,怎麼總感覺挖不完。”
他說完,手往身後一扒拉,又出來了兩塊金子。
周言君抬頭瞧著,心跟著撲通撲通直跳。
這些銀子要是換成銀元,得不少錢。
她正想著,腳踩著覺得有些奇怪,低頭扒開土,發現底下又有一塊金子。
金燦燦的黃金,照得每個人臉上都泛著光彩。
周言君彎腰拿起一塊瞧了瞧,心裡立馬有了主意。
這麼多黃金,不正好可以換成銀元,用來填補紡織廠,阻止工人鬧事?
她想罷,朝著婉君和榮叔喚道:“去!快去拿箱子來,將這些金子全都裝好。”
“好的,太太。”
滿地的黃金裝了足足一百多個大箱子。
將她後方小洋房的三間房堆得滿滿的。
周言君往裡面挑了一些送給了管家和婉君,另外還拿出一部分給小舟舟打金鐲子金項圈。
剩下的,她全部去換成銀元,解了紡織廠的燃眉之急,順道穩住了一部分人心。
周言君剛忙完回到家中,正見到門口停了一輛洋車。
婉君上前替她接過外衣,“太太,陳家太太來了。”
陳家太太是周言君同父異母的姐姐周海雲。
她眉頭一皺,不悅道:“平日裡不上門,這個時候來我們督軍府,是來看我的笑話?”
婉君低著頭,“我猜也是,虧她還是你的姐姐。”
“什麼姐姐,是冤家才對。”周言君走進屋,朝劉媽媽問:“舟舟和昭兒呢?”
劉媽媽朝後方一指,“小小姐在睡覺,小少爺陪著。”
隔壁廳堂裡的紅木沙發旁,放著嬰兒搖籃。
小舟舟躺在裡面正酣睡著,小臉兒紅撲撲的,比剛撿回來又好看幾分。
傅卿昭撐著下巴,趴在搖籃旁靜靜看著她,小眼睛盯著一動不動,彷彿怎麼也看不夠。
周言君在門口遠遠看了一眼,沒有進去打擾,轉身來到會客廳。
客房裡的陳太太已經等久了,她一身玫紅色旗袍,嫵媚妖嬈,見著周言君時很是熱情。
“妹妹,你說你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不來告訴我?”
周言君坐下來,“告訴你?然後好來看我們的笑話?”
陳太太紅唇揚著笑得張揚,“笑話你?你們家的笑話我還看得少嗎?”
“怎麼不見老三?還瘋著呢?”
周言君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朝她砸去,“周海雲,你給我滾!”
陳太太沒來得及躲,被砸得骨頭生疼,“哎喲,周言君,你還以為你是什麼督軍夫人,你家男人死了!”
“被程軍大卸八塊!等過不了多久!他們攻進桐城,你們都得完!”她握著扇子大笑起來。
“當初嫁給傅震亭時多得意啊,現在!哈哈!一個帶著一堆爛攤子的寡婦!”
陳太太罵得毫不留情。
周言君從懷裡拿出一把金色小手槍子彈上膛,抵住她的額頭,眼神凌厲,“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腦袋開花?”
氣氛冷凝,陳太太瞬間不說話了。
周家過去在桐城也是富商賈之家,開著三省內最大的銀行。
她們的父親一共有十八個姨太太。
陳太太是八房生,周言君是九房生,從小就不對付。
在周家的時候她沒少被周海雲欺負。
“現在,立刻,給我滾。”周言君舉著槍,將陳太太逼到房門口。
陳太太畏縮地朝後看了一眼,壯著膽子道:“你敢殺我,我丈夫一定會來殺了你!”
“你以為我會怕嗎?”周言君聲音冷冽,冷漠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陳太太朝後退了兩步,依舊嘴硬,“哼,你過去是不怕,現在沒人護著你,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砰!周言君朝著她的腳底開了一槍。
聲音震得兩人耳膜一陣刺痛。
陳太太捂著耳朵,朝後摔了下去。
旗袍開裂,手肘被擦傷,血珠子一顆顆滾出來。
“你……你……”陳太太氣得臉上慘白,剛想要繼續罵。
只見大門突然被撞開,衝來一排穿著戎裝的士兵。
他們舉著長槍裡裡外外圍著站成三排,讓會客廳變得嚴肅逼仄。
“太太!”
周言君一眼認出來了,是傅震亭身邊的錢副官。
“錢副官,你回來了?督軍呢?!”周言君放下手中的槍,朝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