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宋瓊氣得指尖顫抖,直指姜寧芷:“你竟敢說我為腹中孩兒造殺孽?”
話音未落,姜寧芷已先一步靠近沈鶴書,如受驚的兔子般,眼尾泛紅,怯生生看向他:
“表兄,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我只是關心表嫂。”
宋瓊一噎,只覺得胸口一股氣險些提不上來。
“表嫂。”姜寧芷楚楚可憐地望著宋瓊,語氣怯懦:“我出身鄉野,言語之間或有不周,可我也是為表嫂腹中孩兒著想,還望表嫂千萬海涵。”
嘴上說著,桌下,繡鞋尖兒卻故意勾住男人的小腿,細細摩挲。
沈鶴書眼底閃過一絲暗芒。
宋瓊氣得扶著腰輕喘,剛欲開口,卻被沈鶴書打斷。
“好了,她年紀輕,你與她計較什麼?”沈鶴書慢條斯理道,抬眸看向宋瓊:“你如今身子重,少沾這些晦氣話。”
宋瓊臉色發白。
年紀輕?
他是嫌自己人老珠黃嗎?!
可分明,她是為了他才硬生生拖到這個年紀的!
她看過去,姜寧芷正朝她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宛若挑釁。
仔細看了復又恢復成那人畜無害的模樣。
宋瓊氣得幾乎捏碎手中茶盞,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壓下心頭怒火。
孕期情緒不穩,她方才那發火的模樣,與平日在沈鶴書心中的溫婉形象相去甚遠。
不行,絕不能上了這狐媚子的當!
於是她柔柔一笑,道:“夫君這話說的,表妹一片好心,妾身又怎會真的與表妹計較?”
“那就好。”
姜寧芷聞言裝作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又期期艾艾看向沈鶴書,故意歪頭露出頸側那抹曖昧紅痕:“表兄今日可忙?若是不忙,可否帶芷兒去逛逛相府,日後也好不走錯路。”
嬌軟模樣讓宋瓊心中警鈴大作!
她強壓下幾乎噴湧而出的妒意,柔聲道:“表妹,夫君公務繁忙,恐怕不得閒陪你逛相府,不若表嫂帶你逛逛可好?”
“不用,今日我正好有空。”沒等姜寧芷作答,沈鶴書已起身,“你身子要緊,好生歇著吧。”
眼看兩人並肩離去,宋瓊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
相府不小,但說是逛逛的兩人,心思卻都不在認路上。
姜寧芷走在前頭,故作天真爛漫。
“表兄,這是什麼?石頭雕的嗎?”
她伸手去觸,長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瑩潤的手臂。
沈鶴書跟在後頭,眸色漸黯。
“呀,表兄瞧這花兒。”
她又越過男人肩膀去摘花,指尖掠過他的喉結。
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一道人影藏在假山後,正鬼鬼祟祟朝這邊看。
是宋瓊身邊的趙嬤嬤。
姜寧芷眼波一轉,一腳踩空,直直朝著沈鶴書摔過去。
“啊!”
“當心。”
預料中的懷抱如期而至,姜寧芷驚呼一聲,順勢勾住男人的脖子。
“多謝表兄。”
姜寧芷美眸含水,柔嫩的指尖劃過男人頸側紅痕,激得他倒吸一口涼氣,眸光陡然深沉。
攬著她細腰的手也猛地用力。
姜寧芷被掐得渾身痠軟,幾乎站不住,眉眼染上媚意:“表兄,你弄疼人家了。”
與昨夜一模一樣的話。
沈鶴書只覺一股火氣直竄小腹,微微掀眸,也瞧見假山後正匆忙離去的趙嬤嬤。
原是打的這個主意。
沈鶴書哂笑,目光灼灼似要看進她眼底:“當真疼?”
邊說著,大手隔著柔軟紗裙揉捏她腰間軟肉。
姜寧芷呼吸一窒,忍不住笑,仰頭咬住他垂落的髮絲:“當真,表兄要不要看看,定是都紅了。”
沈鶴書的手逐漸往上。
姜寧芷眯眼,正想著該如何脫身,忽見男人將一片枯葉撥下。
枯葉打著旋兒墜落,沈鶴書指尖停在她的唇畔。
溫熱指腹擦過唇角,激得她脊背發麻。
正要開口,遠處忽然傳來淒厲貓叫。
“夫君!”
宋瓊扶著腰疾步而來,身後丫鬟提著藤編籠子,四五隻野貓正在抓撓篾條。
她撫著孕肚,將深深妒意掩藏,死死盯著兩人:
“這院裡的野貓,妾身都讓丫鬟找著了。夫君可記得,是哪隻野貓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