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蜷縮著垂回身側。
心裡莫名升起一股無名火。
真。是。見。鬼。
大腦裡突然閃出一張不該出現的臉!
偏偏那人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連句正經話都沒跟她說過,卻在不停地擾亂她的心神。
寧聽棠!
你在想什麼!
咬了咬唇。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頭一次,如此主動地——
一把揪住江訴白的領帶。
未施口脂但依舊殷紅的唇,輕輕地碰上了他的。
江訴白微微一怔,貼住她的唇,然後往深了吻。
寧聽棠閉上眼。
很濃的酒精味摻雜著一絲香水味,就這樣橫衝直撞地湧入鼻腔。
Gucci Bloom?
衛禕身上就帶著這股濃郁的香。
江訴白從她飽滿的紅唇起,沿著她細長的脖頸,一路下移,來到她的鎖骨處,輕輕/吮/吸/著。
寧聽棠屏住呼吸。
定了定心神,將身前人一把推開。
江訴白往後一倒,迅速穩住身形。
他領帶歪斜,喉結動了動,垂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她盯著他滾動的喉結,淡道:“我累了,想睡了。”
江訴白眯起眼,似有些不悅。
寧聽棠:“不早了,你朋友都還在heaven等你。”
江訴白直起身子,意興闌珊地與她對視著。
終究還是——
不歡而散。
寧聽棠聽著車聲漸遠,起身去衛生間漱了一下口。
在馬桶上坐了一會兒……的同時,買了一張第二天晚上回國的機票。
隨後栽進江訴白的King Size床墊和頂級鵝絨被裡,秒睡。
自從家裡破產後,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麼大這麼柔軟的床了。
其實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她的父親寧作舟破產後,帶著他的私生子在外面瀟灑,生活依然過得有滋有味。
但她為了逃離那個家,在校三年來,一直住校,睡學校裡狹小的上下鋪。
大四下半學期進入實習期後,她就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個老破小、一樓的一個六平米隔斷間。
沒窗,沒空調,但有德國小蠊。
很快就會好了,生活不會一直這樣爛下去。
她想。
……
睡夢中,寧聽棠隱約聽到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
江訴白回來了?
寧聽棠翻了個身,深吸了一口氣,混沌的腦子頓時清醒了大半。
她睜開眼,望向浴室的方向,看到浴室裡隱隱綽綽的昏黃燈光。
猶豫著要不要起來。
但想到那個結束得不算太愉快的吻,她重新閉上了眼睛。
水聲戛然而止。
她的腦子也重新陷入混沌。
寧聽棠從小到大都有一個很令人稱羨的本領,那就是秒睡。
尤其是舟車勞頓加上酒精的作用,更是讓她睡得格外香甜。
她正做著美夢,翻了個身,踹開被子,修長的腿勾到一具滾燙的軀體。
這溫度……江訴白洗冷水澡了?
擰了擰眉,指尖觸到男人精瘦的腰腹,她掌心發癢。
摸了摸,肌理分明。
捏了捏,硬邦邦。
練得真不錯啊……江訴白你小子……每天八百個卷腹是吧?勾引誰呢?
寧聽棠抿了抿嘴。
被子從身上滑落了,有點冷,她長腿八爪魚似的纏上那散發著熱量的身體。
一股香味縈縈纏繞她鼻尖。
漸漸漫上來一種模糊了煙燻,木質和金屬的味道。
很有力量,但又很剋制。
不再是衛禕身上那股濃郁的花香了。
真好。
讓人感覺無比的溫暖與柔和。
寧聽棠勾了勾唇角。
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又不想去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