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姐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樣是不是對她太殘忍了?”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封聿揉了揉眉心,出了諮詢室門,去重症室看她。
她插著呼吸機,像枯萎的玫瑰,永遠沉睡。
身上的傷好治癒,心上的很難。
“綰梔,我該拿你怎麼辦?”
消毒水的氣味瀰漫,時綰梔睡得不安穩,她緊閉的眸子裡不斷地流出清淚。
“我好疼……”
她的嚶嚀聲很小,還是被他捕捉到。
“綰梔,告訴我,我好想救你。”
她疼,他陪著她疼,心臟已經千瘡百孔。
“顧晏隨….”
聽見她的呼喚,他的心被攥緊。
“你還是想記住他,哪怕用生命,對嗎?”
“我不想…不想再遇見你….好疼…”
封聿眸色一動,握著她的手,心裡暗暗下了決定。
等她安靜後,他才從裡面走出來。
“就用催眠療法。”
封聿回到諮詢室,“有些人,她永遠都不必等。”
顧晏隨,你已經喪失了擁有她的資格。
你不配。
“這是最保守也最安全的方法。”
“且不說對病人心理的治癒程度,她至少不用承受那麼多痛苦。”
催眠師肯定了他的做法。
“只不過,封先生,您是選擇刪除她的記憶,還是封存呢?”
兩種不一樣的途徑,預示著不一樣的結果。
但無論哪種結果,都代表著鮮活的新生。
“封存。”
封聿很想貪心。但時綰梔從未說過,愛他,想留在他的身邊。
所以,他想給她後悔的餘地。
希望上天寬恕他,他偷來了這段能進入她心裡的歲月,讓她堅韌起來。
直到蒙塵的記憶清晰的那一天,她不會再為不值得的人哭泣。
而他想永遠留在她身邊,以愛人的身份。
—
顧家。
顧夫人正在招待著前來拜訪的柳慕妍。
“慕妍,快坐,伯母就盼著你來。”
“給您添麻煩了。”
“傻孩子,說這些。”
柳慕妍掛著得體的微笑,坐在了顧夫人的旁邊。
“顧夫人,有封郵件。”
“拿來。”
她拆開外封,居然是時綰梔解除婚姻的協議。
嚴格來說,他們還沒有領結婚證,這份協議,更多的是對婚前協議的解除。從此以後,山高水遠,顧晏隨和時綰梔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伯母,怎麼了?”
柳慕妍看著她的神情不對,問道。
“慕妍,阿姨想問你,喜歡我們家晏隨嗎?”
顧夫人的心裡樂開了花,連忙諮詢柳家千金的意見。
“就算我喜歡,晏隨也已經要結婚了。”
柳慕妍看見她手上的合同,心下已經瞭然。果然,時綰梔你的段位還是太低了。
在她這,就沒有男人失敗過。
顧老爺子從書房裡出來,身後還跟著魂不守舍的顧晏隨。
“晏隨,對女人不能太嬌慣,冷她幾天,自己就回來了。”
他的話顧晏隨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他們在一起三年,感情的分量之重,和通常的世家不一樣。
“還有什麼好結的?看,她把解除協議都送來了,要和我們斷絕關係。”
顧夫人走上前去,遞給了顧老爺子。
卻被顧晏隨搶了先。
“不可能…..”
他不死心地翻看,卻在看見最後她的署名時,潰不成軍。
“晏隨,你看清楚,這就是你一意孤行要娶進門的人,什麼德行。”
“媽,你別這樣說她。”
顧晏隨失魂落魄地撕毀了協議。
“我不答應,她只能是我的妻子。”
顧夫人看著粉碎的合同,焦急道:“你是缺心眼嗎?她對你的事業沒有任何幫助!我已經決定了,慕妍這孩子孝順懂事,你娶她,我和爺爺就放心了。”
“不錯,慕妍是個合格的孫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