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長的指節遞來一張紙巾。
她接過擦乾了淚。
隨即笑道:“今晚風大,我眼睛敏感,都有些看不見路。”
陌生的氣息帶著清冽,包圍了她。
她抬首看去,與他四目相對。
她不認識他。
但他的眼裡情緒晦暗不明,像是心疼,又像是不甘,她分不清楚。
鬼斧神工般的五官,只要看一眼,就想淪陷下去。
他高大的身軀替她遮擋了來來往往好奇的賓客。
“看不見路的話,走的時候要小心,也可以不繼續走下去。”
封聿的話晦澀,卻禮貌地別開了視線。
時綰梔疑惑地皺了皺眉,但還是出於禮貌地點了點頭。
“謝謝你,先生,我先回家了。”
封聿給她讓路,開出了一條道。
直到人已走遠,他的視線還未收回。
“老大,該入座了。”
謝宥齊從廳裡出來,提醒他。
好巧不巧,他的位置就在顧晏隨旁邊。
顧晏隨還在和自己的女伴柔情蜜意,視線未從她性感的五官上移開。
附近的恭維聲此起彼伏,誰都不想錯過和京城顧家交流的機會。
“聽聞顧先生要和時家小姐結婚了,恭喜。”
封聿的話不輕不重,彷彿只是在闡述事實。
卻讓身邊的這對男女僵住了臉。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封先生,我們的家世,不就註定婚姻由不得自己嗎?”
顧晏隨注意著身旁這位千金小姐的臉色,圓了話題。
“是嗎?我沒有聽過這種說法。”
“這是自然,畢竟封先生您是養子。”
顧晏隨不明白封家突然嗆他什麼意思,照理來說井水不犯河水。
他的話也是在闡述事實。
之前,封家主母有難產的跡象,封老先生為了讓這位嫡長孫平安落地,聽道士的話,死馬當活馬醫,要找個生辰八字都適合的孤兒沖喜。
而封聿,就是被選中的那一個。
他不和封景辭爭封家的一切,自己卻做成了一片商業帝國。
猛虎的爪牙遍佈國際,足以和封家匹敵。
更別說他做的生意,是要命的。
一旦要打擊對手,就是不留後路。
但因為這層身份,顧晏隨一直對他有偏見。
他不是正統的名門出身,只是姓封而已。
“可我們封家的家規,可沒有亂認未婚妻這一套。”
封聿的眼神平淡,話裡卻帶著割人的刀子。
“我大哥早就幫我們封氏更上一層樓了,而你顧晏隨,怎麼還在自己的公司裡蹦躂?”
封景辭坐在一旁,不屑地道。
“沒關係,顧先生,我期待這次和你的合作。”
柳家千金不想拂了自己的面子,她一笑百媚地拿起酒杯,和顧晏隨碰杯。
“只不過,晏隨,今晚陪我好嗎?我怕黑。”
顧晏隨淡笑的嘴角一頓,他的綰綰也很怕黑。
“柳小姐,家有嬌妻,管的嚴,必須要抱著才睡得安穩。”
柳家千金也不和他糾纏下去,心下了然。“明天,柳氏的合同會送到顧氏。”
臨走前,她還在他的臉頰上淺吻了一下。
“西方告別禮,時小姐會理解的吧?”
“自然。”
顧晏隨得體地點頭,今晚看來他能早些回去。
宴會結束後,邁巴赫裡,封景辭一拳打在了座椅上。
“時小姐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那樣嬌媚的美人,任誰也會心生憐惜。
“她連送結婚請柬都是自己送的,顧晏隨這個混蛋!”
封聿坐在一旁,指尖的火光明滅。
時小姐,你嫁給他,這注定是一座牢籠。
我該怎麼救你?
—
君庭別墅。
時綰梔依舊坐在陽臺的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