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成都城，城牆，大西兵還在緊鑼密鼓的攻城。
到現在為止，他們已經整整攻城三個時辰，無論是守城還是攻城一方，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城牆上的守軍已經損失了三成左右，反觀大西賊兵，他們的損失最起碼是成都守軍的三倍。
但雙方兵力懸殊實在過大，勝利的天平依舊在朝大西賊兵傾斜。
就在雙方為搶奪城牆殺得血流成河之時，子龍正在試驗他的子午鴛鴦陣。
雙方已經選出人馬，曾英隨便從自己帶的人中挑出六人組成子午鴛鴦陣，朱成龍也同樣從自己帶的人手中挑出六人。
“兄弟們，拿出你們的本事，也正好見識一下這兵陣的厲害。”
朱成龍揮手，六個朱家莊的高手直接朝子午鴛鴦陣殺去。
他們個個身手不凡，平時也經常一起作戰，配合自然是有的。
可要說組成軍隊，這還真是他們的認知盲區。
六人配合默契，呈三個方向圍向子午鴛鴦陣。
可剛一交手，他們就體會到了這個陣法的厲害。
兩個正前方攻擊的人被盾牌擋住，甚至那巨盾往前一頂，還將他們頂退數步。
也就是這麼一退，就與側面進攻的兩人拉開了距離。
盾牌手立即再次出手頂住側面四人中的兩人，與此同時，盾牌手後面的刀兵與槍兵同時出手。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側面兩人擊倒，剩下兩人也很快被解決。
側面四人被解決，正面兩人自然也逃不掉，很快就被解決掉。
前後僅僅十幾個呼吸時間，六個朱家莊的好手就被六個普通義軍擊敗。
這一幕看得眾人目瞪口呆，朱成龍滿眼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一定是他們第一次碰到這個陣法大意了，再來比過！”
他們朱家莊的人實力如何他是清楚的，平常一人打個四五個沒一點問題，要是加上戰馬，以一敵十不是空話。
而這些義軍也是昨晚他看著招來的，實力也一清二楚，就是一些強壯點的平民百姓罷了。
真要像平常那樣打鬥，這六人都不是他們朱家莊眾人的一合之將。
可眼下，情況居然完全反了過來，難道這所謂的兵陣真有這麼恐怖的能力。
朱成龍不信，一定是他們朱家莊的人第一次碰到這種兵陣，輕敵了，才會如此的。
“也好，那就再比過一場。”
子午鴛鴦陣的勝利也讓曾英眼前一亮，立即同意再比一場。
這一次，朱家莊眾人更加謹慎，進攻方面也改成了四面圍攻。
可惜，面對這種盾牌防護，長短兵器配合的兵陣，他們依舊很快敗下陣來。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比之前多堅持了兩三個呼吸時間。
“這陣果真如此神妙？”
朱成龍目瞪口呆，這次他是真信了，世上果然有如此神奇的兵陣。
“這次你們上十二個，試試這個兵陣的極限。”
對於朱成龍的表現，子龍絲毫沒有意外，這可是他窮極一生才推演出的兵陣，若是這麼容易破，那還得了。
不過，他此時倒是想試試這個陣法的極限。
“好！”
朱成龍也不廢話，他現在也想知道這個兵陣能強到什麼地步。
很快，十二人的隊伍開始攻擊，結果還是沒有變化，被六人子午鴛鴦陣乾淨利落的擊敗。
接下來是十八人的隊伍，這一次，敗得反而比六人隊時還要快。
原因也很簡單，超過十八人的隊伍，朱家莊眾人的配合就不再默契，出現了漏洞。
一直到人數增加到二十四人，子午鴛鴦陣才在對方絕對的人數優勢下被擊破。
“好恐怖的兵陣！”
在場眾人，無不被眼前的戰績震得說不出話來。
硬抗三倍戰力無傷，極限四倍戰力才能破陣，這個兵陣若是大規模出現在戰場，其恐怖程度簡直不敢想像。
絕對是以弱勝強的必備。
就在城牆上殺得血流成河，子龍在城裡訓練義軍之時，成都府府衙卻是一片愁雲慘淡。
坐在首位的，是身穿玄色蟒袍，臉上長著濃黑鬍子的瘦小中年男子，正是蜀王朱至澍。
此時的他，眼中帶著驚恐，左顧右盼，似乎生怕有人打進來一樣。
坐在下方左首的，是身穿緋色官服，端莊肅目，眼中帶著堅定之色的男子。
正是剛剛接替陳士奇之位的原川北參政，龍文光。
龍文光對面，是同樣面容堅毅，身穿青色官袍，帶著一股剛正之氣的男子。
乃四川巡按御使，劉之渤。
除這三人之外，府衙中還有其他各級大小官員十多名。
此時，除了龍文光、劉之渤等少數幾人，其他官員皆個個臉帶惶恐，一副就要天塌地陷的架勢。
因為就在剛才，朱至澍帶給他們一個天塌的消息。
三月北京城被闖王攻破，崇禎帝上吊自殺。
五月福王朱由崧在南京稱帝，年號弘光。
大明朝已搖搖欲墜，只剩下半壁江山苟延殘喘。
如今已是八月，這本是幾個月前的消息，可全國上下賊兵四起，道路閉塞，如此重大的消息竟姍姍來遲，原本只在四川一地高級官僚中暗暗傳播，不敢公開。
唯恐引起騷亂。
如今賊兵圍城，無奈之下，朱至澍才把消息公佈出來。
朝廷此時自顧不暇，根本沒有援軍會來支援成都。
“諸位，朝廷的情況相信大家也清楚，現在南京朝廷已經焦頭爛額，自然是沒有辦法援助成都的。”
“重慶已經被屠成空城，到處都是賊兵圍城，別的守軍沒有餘力來救援我們，成都，守不住的。”
朱至澍說完便不再言語，目光從下方眾人身上掃過。
“不知蜀王殿下是否還有破解之法？”
聽完朱至澍之語，龍文光眉頭緊皺。
外面叛軍正大舉攻城，此時此刻，身為蜀王居然說出此等喪氣之語，這要是傳出去，成都城真的沒有半點希望了。
“朝廷都沒有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
朱至澍瞪了龍文光一眼，他只是一個小小蜀王，面對此種情況，能有什麼辦法。
“那蜀王殿下意欲何為。”
龍文光絲毫不懼蜀王的眼神，他感覺蜀王似有投降之意，當即反問道。
“我？”
蜀王呆楞半晌，他被問住了。
他本意是想投降的，轉念一想，他就算投降，恐怕大西王那邊也不會放過他。
“今晚我會帶著蜀王府侍衛突圍，你們誰想跟我走的，到時可以一起，也算我對你們最後的關照了。”
沉默半晌，蜀王沉聲開口道。
“蜀王不可啊，將士們正在死守成都城，你若離開，士氣打擊將會如何恐怖。”
“到時，成都就真沒希望了啊。”
蜀王話音剛落，還沒等龍文光開口，劉之渤第一個痛心疾首道。
“是啊，蜀王殿下，此時此刻，先不說能不能突圍成功，就算突圍成功，我們又怎麼對得起城中百姓，怎麼對得起死守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