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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當天。
紀庭驍把林瑤瑤帶回了家，挺著肚子，要住進主臥。
而我站在樓梯口，手上還拎著剛清洗好的床單。
他不耐煩的道，
“沈意，別不識趣，瑤瑤現在懷了我的孩子，不過就是一個主臥，你讓了又不會死。”
他以為我會像往常一樣大吵大鬧，沒想到，我只是轉身簽下了離婚協議。
確實，讓了不會死。
可我，已經離死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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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聲吩咐我，“把主臥收拾乾淨，瑤瑤今晚住那兒，她不喜歡你的味道。”
我錯愕地看著他，我以為我聽錯了。
反問道：“那我呢？”
他連頭都沒抬：“你搬去客房。”
“那是我們的婚房，我才是你的正牌妻子。”
我沒忍住還是開口質問道。
“瑤瑤現在懷孕了，你不要像一個潑婦一樣斤斤計較。”
他終於看了我一眼，冷淡至極。
而林瑤瑤靠在他身邊，聲音嬌柔得要命。
“意姐，我只是暫時借住幾天，你不會不歡迎我吧？”
她捂著肚子，一臉天真無辜。
“我畢竟懷了驍哥的孩子，可五一假期，我實在不好強留保姆照顧我。”
看著梨花帶雨的模樣。
我想起她當年在我婚禮上失聲痛哭，說要永遠祝福我和紀庭驍白頭到老。
如今，笑著挺著肚子登堂入室。
不過無所謂了。我們的婚姻，早就是一場笑話。
我輕笑：“隨意。
林瑤瑤柔笑道，“那太好了，安姐，醫生說我不能吃重口的東西，雞湯要清淡、不放姜；還有，我容易心悸，睡覺怕黑，晚上可能需要你等我睡著了再幫我關燈。”
我看向紀庭驍，他卻只是說：“她說什麼你就照做，別忘了，你是怎麼對我的第一個孩子的，這是你該贖的罪。”
我指尖發冷，牙齒咬得臉頰發麻。
十年婚姻，我守著他病重的母親熬夜照顧，滴水不漏。
三年前他出了意外，我為了他忍痛打掉了我們期盼已久的第一個孩子。
而現在，五一小長假，他帶小三回家，住進我的婚房，還要我伺候？
林瑤瑤卻還笑：“意姐，你煲的湯最好喝了，今晚燉一鍋好不好？”
我喉嚨發緊，說：“我今晚有工作。”
“辭了。”紀庭驍毫無波瀾地看著我，“瑤瑤的身體重要。”
我手指一顫。
再忍忍，再等等。
還有七天，就是我和紀庭驍的十週年紀念日。
紀庭驍，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十八歲的紀庭驍，為救我差點死在廢墟里。
他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要我愛他十年。
可是紀庭驍，沒有愛是可以只靠一個人堅持的，我好累。
我低下頭，收攏了好所有的情緒，轉身進了廚房。
等湯熬好，林瑤瑤喝了一口，笑得眉眼彎彎。
“意姐，你真的太厲害了，湯裡有媽媽的味道。”
她的“媽媽”兩個字，噁心得我差點反胃。
她不是不知道，我此生再也無法為人母。
林瑤瑤又說：“意姐幫我拿個毯子好不好？空調有點冷。”
我沒應聲，轉身往樓上走。
就在這時，一道尖叫刺破客廳。
我回頭，林瑤瑤捂著腿，地上是一碗翻倒的雞湯，滾燙的湯濺了她一身。
“怎麼回事！”
紀庭驍衝了進來，將她抱起：“瑤瑤，哪兒燙到了？”
“我疼……”
林瑤瑤靠在紀庭驍懷裡，眼淚唰唰往下掉。
“意姐不是故意的，她可能只是嫉妒我，所以才把湯弄這麼燙。”
越是裝，越能勾起他的保護欲。
“你不配做母親，難怪老天要收走你的孩子。”
我忽然笑了，笑出了眼淚。
紀庭驍看向我的眼裡閃過了瞬間的掙扎，但也不過就是瞬間。
他厲聲道，“沈意，給瑤瑤道歉。”
心中燃起的短暫希望，不過頃刻就湮滅了。
他早就不是我的紀庭驍，不再是那個為了我，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的紀庭驍。
我一步步走下樓，站在林瑤瑤面前。
看著她捂著腿，眼眶泛紅開口道，“意姐，我真的沒怪你。”
她說完，轉頭無措的看著紀庭驍，眼裡都是懵懂。
而紀庭驍像是給她撐腰的大人，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後，目光凌厲的看著我。
我心底一酸，深吸一口氣，
“對不起。”
“對不起。”我又說一遍。
“對不起。”第三遍。
我盯著紀庭驍，“現在，夠了嗎？”
他不說話，只是看著我，眼底帶著我熟悉的厭倦。
我知道他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