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球球不要!”
鍾澤上前,攔腰抱住哈士奇,“你袁叔叔送來的菜不知道乾不乾淨,先別吃。”
“對不起啊球球,媽媽差點忘了,還是爸爸細心。”
一絲自責浮上嬌容,溫姝後知後覺的看向袁野,“肉經過高溫消毒了嗎?豆芽是不是無公害蔬菜?”
袁野愣怔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回覆。
“哼!”
溫姝沒來由的憤怒。
她雙手環臂,指著袁野的鼻子:“我就知道,你這種滿身窮酸氣的男人,是不會考慮那麼多細節的。”
“還好球球沒吃多少,它要吃壞了肚子,我跟你沒完!”
“回去,重新做一份。”
纏滿創口貼手指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心裡的疼痛。
兩個小時的忙碌,汗水都來不及擦,路上闖了三個紅燈,才把菜送到這裡。
想著和溫姝好好告個別,原來她要拿他的心血餵狗。
也是,真心都餵了狗,更何況是區區一道菜。
“算了吧,袁先生勤儉持家沒錯,不就是農藥蔬菜和死豬肉麼,我待會兒給球球吃點腹瀉藥,真不要緊。”
鍾澤心疼哈士奇,紅了眼眶。
冷漠和無情劈頭蓋臉襲向袁野,溫姝指向門口:“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二十分鐘內,我要……”
“辦不到。”
溫姝話還未說完,袁野打斷她。
“你說什麼?”
溫姝顯然很不適應,從她住院,到袁野要走項鍊,再到現在違揹她的命令,袁野像是要造反。
“我說,我辦不到。”
捋了捋額間青絲,溫姝被一股冷傲莫名震住,改變了話術:“袁野,不要太過分。”
“剛才球球餓著肚子等你,我還沒跟你計較,行了,再寬限你五分鐘,二十五分鐘送來,可以了吧。”
“不可以。”
“想吃自己去做吧,我沒空。”
心裡的猜忌成真,溫姝漠視一笑:“呵,你真要造反?奴隸翻身要有資本,不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你可想清楚了。”
把飯盒撿起來,遞向袁野,鍾澤勸說:“袁先生,不就是一道菜麼,別惹姝兒不高興。”
“姝兒?叫的真親熱。”
長久以來的壓抑,即刻爆發,“說的輕巧,你怎麼不去做,你做的她和畜生都滿意。”
“住口!袁野,你越來越過分了,我要跟你離婚。”
“哈哈哈!”
袁野仰空大笑,溫姝真是健忘,忘了過去種種不說,連早上剛發生的事也忘了。
“溫總,我們已經離婚了。”
溫姝愣了一會兒,緊接著唇角浮現一絲挑釁:“那又怎麼樣,沒有拿到離婚證之前,不算離婚,你還得履行丈夫的責任。”
“你今天做就做,不做也得做。”
從聽到他們離婚的竊喜,到還未板上釘釘的慍怒,一旁的鐘澤心情上下起伏。
“球球,都是你鬧的,還不快去哄哄袁叔叔。”
推著哈士奇朝著袁野的方向而去,快逼近袁野時,鍾澤右臉抽了抽,手指下意識用力。
“嗷嗚……”
哈士奇露出獠牙撲過去,袁野慣性伸臂擋了一下,哈士奇摔到了地上,血濺向地板。
“球球,我的心肝肉……”
溫姝哭天喊地的去拿醫藥箱,鍾澤給她幫忙。
包紮完畢後,溫姝斜視向袁野,杏眼圓瞪,撲過去抓住袁野衣領,一巴掌重重落下。
啪!
“袁野,你好狠毒,只是不想做菜而已,我又沒逼你,為什麼要傷害球球?”
“沒關係姝兒,球球只是流了點血罷了,你怎麼能為了狗打袁先生,袁先生比狗金貴啊。”
“哼,在我眼裡,他不如狗。”
“唉,這是什麼話。”
把狗關在了籠子裡,獎勵它一根澱粉腸。
鍾澤緊張的踱步,眼角眉梢掩飾不住的得意。
袁野平靜的注視著溫姝,舌頭抵著口腔,任憑臉頰紅腫起來,沒有發出一聲聲響。
和袁野怒目相對的眸子,突然縮了縮。
溫姝被袁野瞳孔中的氣勢,嚇的往後退步。
袁野變了。
不知從哪一刻開始,他那雙溫和順從的目光,變成了冷漠,平靜和無所畏懼。
她想不明白,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腦海中閃過一個個不同往常的片段,溫姝想要找到袁野不再遷就她的原因。
“你是不是……”
“姝兒,夫妻之間磕磕絆絆很正常,只是一道菜而已,不至於搞的這麼不愉快。”
就在溫姝意識到問題所在,打算說出口時,鍾澤的這句話,喚醒了她的原始攻擊力。
“夫妻?”
“這兩個字出現在我和他之間,實在是不合適,當初嫁給他,是我做的最糟糕的決定!”
袁野冷笑一聲,心臟處傳來割裂的痛。
她終於承認了。
這段婚姻裡,痛苦的不止是他,還有溫姝。
三年的隱忍,三年的屈辱,三年的盡心盡責,到頭來卻被溫姝踩在腳下,無情的踐踏。
再多呆下去,只是提醒自己是個小丑。
一轉身,袁野失魂的往門口走去,剛走了兩步,就被一雙冰冷的手拽了回來。
“你還沒給阿澤道歉,不能走。”
“為什麼要給他道歉?”
袁野嘴角一扯,從進門到現在,所有的爭端都是因鍾澤而起,難道他還要向始作俑者低頭?
似乎是反駁的理由不夠,溫姝心虛的頓了頓,指著籠子裡受傷的哈士奇。
“也是,你傷害的是球球,應該直接給球球道歉。”
溫姝聲音尖銳高亢,像一把利刃劃破空氣,“可惜球球聽不懂道歉。”
“這樣吧,你趴在地上學狗叫,球球要是願意回應你,就算它原諒你了。”
大腦像被利器砸中,袁野一陣眩暈。
“溫姝,你這個沒有心肝的瘋女人,憑什麼你說什麼,我就得惟命是從?”
“憑什麼!”
袁野手握成拳,眼睛猩紅,胸膛劇烈的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噴出熾烈的火。
他一步步逼近溫姝,如一頭正欲展開殺戮的野獸。
溫姝懵了。
驚懼在她眼中一閃而過,她嘴角再次擒著冷笑:“憑我好吃好喝養了你三年,憑你要用命換我和你結婚。”
“這是你自己選的路,要怪就怪你自己。”
“你要離婚是吧,只要我不同意,你就得永遠在我溫姝身邊,做一隻聽話的狗。”
袁野笑了,他笑自己的愚蠢和可悲。
溫姝說的沒錯,罪魁禍首是他自己,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痴心妄想的結果。
在溫姝和鍾澤驚愕的目光中,袁野像裂開一般,奔向辦公室的每一處,盡情的發洩。
不到半分鐘,辦公室在他的破壞下一片狼藉。
“袁野,你瘋了嗎?”
溫姝咬著嘴唇,恨不得把袁野碎屍萬段。
“是,我被你逼瘋了。”
抓起纖細的手腕,袁野瞪向這個葬送婚姻的過錯方,一雙鷹眼如子彈穿膛而過。
“溫姝,你告訴我,你逼我去做了結紮手術,我也沒碰過你,你是怎麼懷的孕?”
“孩子,到底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