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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局被教育了幾天後,我就被放了出來。
家門口卻被用紅色的油漆寫了無數個“拆”字。
我衝進家,一片狼藉,還好提前轉移出去值錢的物品,否則都將被洗劫一空。
奶奶紅著眼,抱著我,嘴裡不斷喃喃道:“造孽啊……造孽啊……”
我安撫道沒事,這樣的苦日子總會過去,門口便傳來一陣喧鬧聲響。
討債的那群人去而復返了。
趕忙將奶奶拜託鄰居照顧後,討債的地頭蛇帶著小弟已經將我團團包圍住。
身後還帶了個熟悉面孔。
“小妞,想不到你還跟龍哥有一腿,你老老實實跟他走,這個月的錢我們就給你們免了。”
眾人氣焰十足,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篤定,不容我有半分拒絕。
這樣被追債的日子,我從七歲就開始經歷。
我拼了命讀好書,做很多很多兼職,卻始終阻止不了家一點點愈發破敗,奶奶的淚越流越多。
直到有一天,有個人告訴我說,賭博債款不合法,我無需承擔,就像父輩埋下的苦果,我無需逼自己承受,這一切都不是我的錯。
我隨手握緊了一塊磚頭,兇惡堅定地看向眾人:“那就看你們有多大本事了。”
……
警車鳴笛聲響起的剎那,我被一人用拳頭狠砸了左臉,倒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我看著龍哥和那地頭蛇的頭,都被我砸得開了花,卻迫於警察不得不先離開,心裡說不出的暢快。
曾經,有個17歲的少年為我擋住這些要債人,腰腹間被捅上一把鋒利小刀。
現在,他模糊的身影和愈發清晰紅藍色的警笛交織在一起。
岑墨,我也能護住17歲的自己了。
接下來的校園時光有些難捱。
許晴兒的謠言不再,關於我的桃花新聞卻甚囂塵上,曾經的好友紛紛與我遠離。
我將奶奶安頓回老家,自己也申請了住宿,可我每週零工做到哪裡,那群地痞便找到哪裡,到如今,已經無人敢僱傭我。
好在成績穩定在第一,考上大學後,我被時空機傳送回去,這些麻煩都將自動消失。
可許晴兒在我身上受的氣還沒消,總會向我找茬。
第十一次在我考試前將我的答題文具偷走,在我凳子上灑下圖釘後,我終於忍無可忍,直接衝到岑墨面前。
“你真的把你的未婚妻養的很差,次次偷我的文具,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岑家破產了。”
岑墨冷眼看我,第一反應不是解釋,而是徹頭徹尾的懷疑。
“你有證據嗎?”
身旁同學議論紛紛。
“薛瑾言瘋了吧?許家大小姐偷她的東西?撒謊都不知道打草稿的。”
“上次汙衊許晴兒不成,懷恨在心咯,虧我之前還覺得她人還好,看走眼了。”
“誒,許晴兒回來了,正好,當場打這個死綠茶的臉!”
許晴兒死鴨zi嘴硬,拒不承認。
我還想說些什麼,岑墨那上萬元外國進口的玻璃杯,狠狠砸在我腳邊,碎渣刺進我的小腿肉裡。
他眼露寒芒,直刺進我的心:“我警告過你,別惹晴兒。”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跪下來給晴兒道歉,要麼,滾出鎮北高中。”
我瞬間冷靜下來,脊背一陣發涼。
被他寵了那麼多年,我已經忘了。
岑墨再如何外表溫柔,內裡都是京圈頂尖豪門的繼承人,殺伐果決是他們的基本素養。
許晴兒心虛道:“下跪就算了,你跟我道個歉就行,這事兒就這麼翻篇了。”
我收斂一身的脾氣,低頭道:“對不起,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