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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明知調度表被白月光程辛宇更改,她還是提前打了信號旗。
而我,這一次也沒有聯合站長進行勸說。
上一世,我用了所有手段求她不要扳道岔,成功讓列車躲過了物資運送車次,卻撞死了程辛宇的兒子。
妻子表面感謝我,卻將調度表更改的罪責扣給我,害我入獄被折磨致死。
這一次,她決定救下白月光的兒子,而我,決定讓她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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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安時,我是嫁給了你,但你就是個編組員,你懂什麼鐵道信號?”周舒蘭言語輕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她和上一世一樣,並不把我的勸說放在心上。
甚至,她眼中還有比上一世更多的東西,一種難以言說的狂熱。
我咬緊牙關,強壓住心頭翻湧的恨意。
她以為自己重生了,就能扳回一局,能救下程辛宇的寶貝兒子苗苗,順便再踩我一腳。
可她哪知道,我早不是那個只會勸她的馮安時了。
“周舒蘭,你真覺得你這回能當救世主?程辛宇改了調度表,你明知道有問題還敢提前打信號旗,岳母可是107車次的駕駛員,你就不怕這回死的不是苗苗,而是岳母嗎?”
她臉色一僵,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被她那股子驕傲自信的勁頭壓了下去。
“馮安時,你少在這兒嚇唬我!我已經算好了,提前扳道岔,苗苗就不會被撞死,車次會順利在物資列車經過之前通過閘口。你懂什麼?別在這兒礙手礙腳!”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到手指發白。
“周舒蘭,我最後勸你一次,信號時間不對,救災物資車還沒過岔口,你提前扳道,死的可不只是一個人!”
我幾乎是吼出來的,嗓子都啞了。
“勸我?你算老幾啊?”她猛地甩開我的手,我一個不防直接撞到旁邊的鐵櫃上,“你不就是嫉妒辛宇,嫉妒他有我在乎他嗎?上一世你害死了苗苗,這回還想再來一次?馮安時,我告訴你,別做夢了!”
我捂著被撞疼的腰,喘著粗氣,心裡的火燒得更旺了。
好,既然她非要往火坑裡跳,我便不攔著。
只是,我不能放任岳母被周舒蘭再一次害死。
當年父母亡故後,是岳母資助我讀完鐵道學院,上一世周舒蘭誣告我之時,也只有岳母相信我的清白,幫我搜尋證據,甚至被一心要我嚴判的周舒蘭氣死。
按照流程,與信號員協調不成,可越級向車道主任報告。
不過,上一世誣告我的人也包括這位車道主任。
我看著信號燈組,攥緊了拳頭,我不僅要阻止扳道信號的傳遞,也要讓自己清清白白,不能落下任何把柄在他們手上。
只不過車道主任辦公室門口已經站了兩個人,正是程辛宇和周舒蘭的徒弟小李。
喲,這不是姐夫嗎?信號員在校時呢,閒人不得打擾。
讓開,鐵道運營規程第三章第七條,出現疑似……
話沒說完就被程辛宇打斷,姐夫啊,您那套規章背得再熟,你個編組員上報車道主任也是越級——
他張狂的表情與上一世誣告我成功後的那樣相似,似乎是算準了我這一世也將以失敗而告終。
此時,車道主任卻端著搪瓷缸子走了過來。
距離錯誤的調度時間還有35分鐘,是我算準的車道主任的巡查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