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揚著手中的調度表,“主任,調度表有篡改痕跡……我請求核查原始數據,以免造成鐵道事故!”
“馮安時,調度表的事兒可不是隨便嚷嚷的,你有證據?”主任的聲音慢悠悠的,像故意拖著時間。
我心跳得像擂鼓,上一世的記憶如刀般刺來——就是這個主任,和程辛宇串通一氣,把篡改調度表的黑鍋扣到我頭上,讓我在鐵窗裡生不如死。
“主任,我親手核對了副本,調度表上的筆跡有塗改,時間被提前了整整一刻鐘。您要是信不過我,可以現在去檔案室對原始數據。”
程辛宇在一旁冷笑,“姐夫,你可真會給自己找事兒。主任忙著呢,哪有空陪你瞎折騰?再說,你一個編組員,管信號的事兒,怕不是想出風頭吧?”
時間不等人,岳母的火車正在鐵軌上飛馳,距離道岔越來越近。
“主任,鐵道事故不是兒戲,您要是現在不查,出了事,誰擔得起?”
主任的眼神在我和程辛宇之間轉了一圈,像是掂量著什麼。
就在我以為他要像上一世那樣敷衍我時,他突然放下缸子,慢條斯理地說:“行吧,馮安時,我給你這個面子。去檔案室看看。”
程辛宇的臉色卻刷地白了,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檔案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我快步走到文件櫃前,但卻找不到原始調度表,“主任,這頁被撕掉了,有人動了手腳。”
“馮安時,咱們有規定,原始表格不在,則以復件信息為準,你別在這兒挑撥離間!我看你就是想害人!”
就在這時,周舒蘭闖了進來,臉上滿是汗,“主任!別聽馮安時胡說!他就是嫉妒程辛宇同志!他就是這種因為個人情感不顧組織紀律的同志!”
她的話像把刀,狠狠插進我心口。
我攥緊拳頭,心臟止不住的悶疼。
上一世,她也是這麼罵我,罵我心腸歹毒,罵我見不得她好。
可她哪知道,我拼了命想救的,是她媽,是親手一把帶大她的唯一的母親!
主任皺著眉,看了看周舒蘭,又看了看我,突然嘆了口氣。“安時,你先冷靜點。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他頓了頓,轉身對小李說:“去,把信號室鎖了,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動信號旗。”
小李愣了下,偷瞄了眼周舒蘭,低聲應了句“是”,轉身跑了出去。
程辛宇急了,高聲喊道:“主任!你不能聽馮安時的!他就是想害我!”
我沒理他,趁著這空當,悄悄把信號旗從桌上抽走,藏進袖子裡。
信號旗在手,至少能拖住周舒蘭的動作,給扳道岔爭取時間。
然而,周舒蘭卻突然發難,趁我不備一把將我推進檔案室深處,而後利落地將門反鎖,“馮安時,你休想再害苗苗,你就在這屋子裡看著我成為英雄吧!”
泥牆上的掛鐘忽然發出報時的鳴響,距離偽造調度表上的道岔信號發出還有27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