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梓不慌不忙,緩緩道來:“此事你可去找嶽夫人的養母顧氏求證,她如今帶著兒子居住在京城。那位顧姓男子雖只是個低階官吏,但具體任職何處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了。”她努力回憶著小說中的細節。
“證實什麼?”周懷安顯得有些不耐煩。
“嶽夫人其實是梁安國將軍的曾孫女。梁將軍當年蒙冤被殺後,後人多逃散至各地,包括嶽夫人的雙親。他們在梁家平反之前就已去世,嶽夫人是由受託的顧氏撫養長大的。現任梁家主尚不知曉嶽夫人的存在,畢竟她出生在將軍去世之後,但定能認出她父母逃亡時所用的化名。”雲梓解釋道。
接著,雲梓又說道:“你應儘快查處安陵縣顧姓舊戶,將此情報透露給其他官員。朝中不少中立派只是苦於沒有反擊的籌碼,若得知謝尚書竟要殘害梁將軍的血脈,定不會錯失這個攻訐的良機。”
周懷安震驚地看著她:“你怎會知曉這些?方才在朝堂上為何一言不發,像個木偶似的站在那裡?”
雲梓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我稍作違逆便遭鞭笞,你覺得我敢公然與祖父作對嗎?難道人人都該為你赴死不成?”
(哦等等,他確實這麼想。糟糕。)
出乎意料的是,周懷安面露慚色,但很快就恢復了冷臉:“你仍未交代情報的來源。”
雲梓搖了搖頭:“恕難奉告。若你不信我,自己去查證便是。難道你不想救嶽總督的家眷嗎?”
(快行動啊,破除死亡flag!)她可不願揹負害死無辜母子的良心債。
周懷安緩緩點了點頭:“我自會去驗證。若你所言不實——”
“甘受其罰,我明白。”雲梓打斷了他,“再贈你一句良言:如果能尋人代奏就別親自出面,今日你已言多必失。”
此事成敗關係重大,縱使難以改變劇情的走向,至少也能改善自己的處境。
周懷安未作回應,霍然起身欲離。走出數步後,他突然駐足,彆扭地瞥向雲梓:“能走麼?”
“能,但請殿下先行。”雲梓回答道,“我還需稍歇片刻。”其實不需要,她只是不想跟這人同行。
七皇子拂袖隱入林間。等確認他遠去後,雲梓方才起身離開。
“二位談完了?”餘汴芙的嗓音自身後傳來。雲梓驚叫一聲,踉蹌了一下,餘將軍伸手想扶卻被她避開。
“餘將軍!”雲梓冷聲道。
“嚇著小侯爺了?”餘汴芙似笑非笑。
雲梓氣惱地冷哼一聲:“來押送我回府?”
餘汴芙略施一禮:“正是。末將會護送您平安返家——可惜職責僅止於侯府大門。”她語帶譏諷。
消息是否傳遍朝堂全憑七皇子決斷,若成,雲梓打算藉此與趙侯爺公開切割;若否,也保有斡旋的餘地。
縱使遭人非議趙文遠受罰之事,餘汴芙沒將此事稟告太后反倒對雲梓有利。依文遠的心性,餘將軍必料定他不會自曝其短,但云梓不同。
她冷眼相對:“自然。禁軍何時能插手侯府內務了?”
餘汴芙得意的笑容微微一僵。雲梓沒有再理會她,徑自走向車駕。
既然知這位女將軍曾加害過文遠——自己現世唯一的倚仗——就決計不能討好她,定要設法除去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