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遠,分手吧。”
空氣瞬間安靜,像是化為實質般在空中流淌,呆滯而僵硬。
謝知意眼中閃爍不定,突然瞪圓了眼睛,手掌虛虛攏住嘴,看上去驚訝又擔心“瑾禾,你在胡說設什麼呢?欲擒故縱也要分場合啊。”
說完,她又輕輕拉著季修遠的衣袖,好聲好氣地”解釋”。
“阿遠你別生氣,瑾禾肯定是開玩笑,不是故意拂你的臉面。”
看著她裝模作樣,幾句話把她說的全部曲解,許瑾禾笑了,“我可沒有欲擒故縱。”
“你不必在這裝模作樣歪曲事實。”
似乎沒料到她這麼不按道理出牌,謝知意的臉色有片刻凝滯,許瑾禾看都不看她一眼,懨懨地垂下睫毛,隔著口袋細細撫摸著項鍊。
眼前似乎再次浮現出那個白楊般的少年,在風中朝她微笑,挺拔、俊逸又美好。
是季修遠永遠也無法替代的少年。
見許瑾禾解釋都不解釋一下,季修遠的手指縮了一下,眸色瞬間沉了下來。
“分手?”
“許瑾禾,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許瑾禾抬眼,定定看著季修遠,臉上的表情冷淡又譏諷。
“這不就是你所期望的嗎?”
從那場錯誤的表白開始,到之後的種種羞辱,季修遠要的不就是她自己主動提出分手嗎?不然,他的那些羞辱、嘲諷和貶低傷害是為了什麼呢?
總不能是想要勾起她的注意吧。
“你!”季修遠像是噎住了,可很快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嘴角輕輕勾起,露出一抹冷冽而不屑的笑意,“許瑾禾,你要是想玩欲擒故縱這種把戲,那真是用錯人了。”
“你不要到時候哭著求我複合,我告訴你,我季修遠從來不會吃回頭草。”
許瑾禾笑了。
她細細觀察著季修遠,從深邃的眉眼到挺拔的鼻樑,又到顴骨處淺淺的疤痕。
平心而論,季修遠長得完全算得上俊美,疤痕不但沒有損耗他的英俊,反而給他增添了一絲英氣,像極了風流公子。
可是,就是不一樣。
“季修遠,”她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異常清澈,卻似乎藏著神秘的秘密,笑意夾著他看不懂的情愫,“你的痣沒了。”
“我不要你了。”
“你發瘋了?”有一瞬間季修遠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但很快他又擺出那副萬事皆知的傲慢“你是不是又跟誰學了什麼把戲?我告訴你,我不吃這套……”
“我說分手。”許瑾禾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你放心好了,我沒那麼多閒工夫和你玩什麼把戲。”
其實以前也從未玩過什麼把戲,只是他始終不信罷了。
“好,好,好。”被這麼不留情面地打斷,季修遠一連說了三個好,臉上的神情卻完全看不出半點好,“你就為了一條破項鍊要分手是吧。”
“你當我稀罕你嗎?”
說完,他便轉過身大步往門口走去,連謝知意都拋在了身後,腳步都比往日重了幾分。
眼見離大門越來越近,許瑾禾竟然毫無反應,季修遠眸色更沉,正當他要踏出門口,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等等。”
他的腳步停住,臉上重新掛上漫不經心的神情,只是多了點嘲諷。
“怎麼,剛剛你不是還說分手嗎?現在想要挽回了?”
“我告訴你,晚……”
“賠錢。”
許瑾禾嘴唇輕啟吐出兩個字,狠狠打斷了對方的“一廂情願”。見季修遠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她又舉起項鍊重複一遍,“你們弄壞的,不該賠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