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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9章

宴如箏將白日里買回來的東西規整在一處,單獨拿出來了一包硃砂,一包糯米,一根桃木簪,以及一串黑狗牙。

這是她目前在明面上,能找到的最好的解封印辟邪之物了,今天白日里那兩條花蛇的出現,打亂了她原想循序漸進的計劃。

昨日才回到傅家的那一刻起,宴如箏就已經感覺到了整個傅家的不對勁,那種危機感莫名籠罩在她心頭,猶如附骨之蛆。

她決定,強行衝破天眼的封印。

“轟隆”

思及此處,宴如箏才將那串狗牙拿到手中,原本還晴朗的夜空卻忽然炸開了一個霹靂,巨大的聲響讓她差點將手中的東西丟出去,緊接著,暴雨突至。

宴如箏很確定整個蒼月齋就她一個人,傅延景安排用來監視她的那些護院都在院外,並不會隨意進來。

就連白日里那個隨她逛街的小丫鬟浣香,也在回府以後又回到了書房去。

此刻天氣的變化,更像是對她的警告。

難道今夜並不是解封印的好時機?

宴如箏心底有些發沉。

玄門中人修行,講的就是一個逆天而行,但同樣也需要一個“緣”字。

空氣裡被雨水沖刷過的泥土味已經漫進了屋子裡,宴如箏只感覺心臟狂跳不止,一種難以言語的恐懼侵佔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強撐著身體,將單獨拿出來的那四樣東西收起來,然後都沒有洗漱,直接寬衣躺到了床上去。

還是等明日再說吧!

而就在宴如箏躺到床上的同時,一道黑色的人影已經如詭魅一般躍入聽竹小院內。

落腳的地方正好就是白天兩條花蛇被斬成兩節的地方。

“好一個傅家,竟敢殺我愛寵!”

“什麼宣平侯,待到老夫查明真相,讓你們全家頃刻之間變成死狗!”

沙啞的聲音在聽竹小院裡迴盪,但又因為聽竹小院在宣平侯府裡實在偏僻,是以他說的這些話,根本沒有人聽見。

大雨只下了一會,月亮又冒了出來。

藉著月色,勉強能看清楚站在小院裡的那是一個佝僂著腰,面若枯槁的老人。

他手上的動作飛快,一道暗紅色的光暈在他腳下的位置升起,然後絲絲縷縷的朝著一個方面延展而去,剛好是傅止墨的院子。

第二日天光大亮的時候,宴如箏被一陣驚叫聲吵醒。

聽聲音,好像是傅止墨的院子?

她起來簡單洗漱了一下,對於傅止墨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不在意。

鑑於昨夜的變故,宴如箏今日還得出門一趟,她得找家玄觀,給三清祖師磕個頭。

七年不曾上香祭拜,祖師對她有些意見也正常,是她自己失了禮數。

只是,還沒到院子門口,原本禁閉的院門卻突然被人在外面直接撞開。

“賤人!”

“定然是你做的孽。”

來人竟是傅老太太。

她此刻坐在藤椅上,只能由人抬著才能到這裡,臉上滿是陰沉,進門以後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張嘴就罵。

“您這是什麼意思?”

看來那天她出手還是太輕了,這個嘴賤手賤的老太婆,那日該斷她兩條腿的人。

“你自己做的好事,還敢問我?”

傅老太太張口就是譏諷,也不明說,只是給自己身邊的一個嬤嬤使了眼色,然後好像在看死人一樣的瞪著她。

“夫人,奴婢暫且再尊稱您一句夫人,雖然侯爺要娶杜小姐的事情讓她不痛快,可大少爺好歹也是你的親兒子,即便是對你有些不尊敬,你也怎麼能直接放蛇去咬大少爺啊!”那嬤嬤正是傅止墨的奶嬤嬤。

她聲淚俱下的指控著宴如箏,那雙泛紅的眼睛好像要從宴如箏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可……她說的這些話雲山霧罩的,宴如箏還真沒聽懂這是什麼意思。

她什麼時候放蛇咬傅止墨了?

昨日差點被蛇咬的人,分明是她才對。

不過,想起來昨夜傅延景跑她跟前那一番亂七八糟的解釋,莫非昨日那慘不忍睹的食盒,就是傅止墨讓人做的?

不是沒這個可能,畢竟傅止墨都敢直接買通馬匪要她的命,放兩條蛇而已,聽上去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是,大清早的你們發什麼瘟?”

宴如箏演都懶得演了。

可心臟的位置,還是劇烈一痛。

到底是她和傅止墨之間還有那可笑的血脈親情禁錮,憋的她都喘不過氣來。

“你敢說比沒有聽見剛剛墨兒院子裡的動靜?”老太太暴怒的呵斥。

那個她當然聽見了。

她又不聾!

一瞬間,宴如箏想到了很多東西,莫非是那兩條蛇的主人真的找來了,現在傅止墨已經遭了毒手?

可中了蛇毒第一時間不該請大夫問診麼,跑她跟前來耍什麼把戲?傅家這些人的腦回路真是夠與眾不同的。

“若是墨兒今日有個三長兩短,老身一定要把你這個賊婦人丟到蛇窟窿裡去,遭萬蛇啃食。”老太太見她不說話,只當她是默認了眼下的情況,於是臉色更難看了。

“先把這個賊婦關押到柴房裡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她出來——”

傅老太太話音還未落下,一道急切的聲音便已經傳入院內。

“母親,昨日小憐身邊一直都有人看著,根本不可能是她下的手,更何況昨日大雨,有蛇蟲潛入屋內也屬正常。”

傅延景微微喘息的聲音下一秒在所有人耳邊響起,他的衣衫還有些凌亂,鞋子上也帶了些泥濘,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

“你還要為她求情,還要護著這個毒婦?七年前你就護著她,以至於丟了杜家那門好親事,現在親兒子和這個賊婦之間,你竟然還要選擇賊婦!”

“你你你,你這個逆子,你是要活生生的氣死我嗎?”傅老太太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看向傅延景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失望。

眼下這個情況,宴如箏反倒像個局外人,從這母子二人的言語裡,她也逐漸分析出來了事情的緣由。

八成就是傅止墨做壞事不成,反倒讓蛇咬了,也不知……現在死沒死?

“母親,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傅延景眼底滿是焦急,昨日傅小憐食盒裡的那一齣,他當然已經讓人調查清楚,連帶著她那日被馬匪捉去的主謀,他都已經查出來了背後之人是年僅七歲的傅止墨。

弒母大罪,窮兇極惡!

一旦這個罪名落在身上,這輩子就翻不了身了,他那般隱藏真相,還不是為了傅止墨日後的名聲啊!

就在此刻,老管家忽然闖了進來。

“老爺,門外頭突然來了個羅鍋玄師,穿的破破爛爛的,卻張口就斷定了大少爺眼下情況是中了咒,奴才不敢自斷,只能來詢問您是否讓那個羅鍋玄師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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