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將軍”重獲自由後，在房間裡旁若無人地跑動。
一會爬上床，一會撲向子軒。
都被子軒捂著口鼻躲開了。
狗毛在夜燈下飛揚，閃爍著刺眼的金色。
子軒立刻開始連連打噴嚏，就這樣還得躲避狗的靠近。
蘇若雪視而不見，站在窗邊高聲對劉媽說：“聽說那家進口狗糧比這個營養多了，明天訂一箱試試？”
“太太英明，‘將軍’最近毛色確實有點暗，掉毛掉得厲害。”劉媽諂媚地笑著，故意提高音量，又往子軒那瞥了一眼。
我看著兒子痛苦的樣子，之前王叔在車上和我說的，我還不信。
現在看來，王叔說的都算輕的了。
這哪是一個十八歲孩子該有的生活？
三年不見，我的陽光男孩變成了驚弓之鳥，而這個家，已經完全不是我離開時的樣子。
“若雪！”我一把攬過子軒護在身後，“子軒有哮喘，你的狗掉毛，怎麼能讓他進子軒房間？”
蘇若雪終於回過頭，滿臉不屑：“遠山，你小題大做了吧？就是打幾個噴嚏，至於嗎？”
她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躲在我身後一直在打噴嚏咳嗽的子軒。
他的咳嗽聲越來越劇烈，小臉憋得通紅，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胸口。
劉媽在一旁幫腔：“少爺就是太嬌氣了！‘將軍’可是純種藏獒，毛上沒有一點細菌！”
子軒在我懷裡劇烈咳嗽，呼吸越來越急促。
我摸到他的背已經完全溼透了，急促的心跳透過薄薄的衣衫傳到我的掌心。
“藥呢？快去拿藥！”
這一次，蘇若雪愣了一下。
劉媽不情不願地從床頭櫃抽屜拿來了哮喘藥。
子軒漲紫的臉這才緩和了一些。
“帶著你們的狗，滾出去。”
蘇若雪冷笑，酸溜溜地說：“走，將軍，爸爸這是要趕我們走呢。”
最後還是抱起了狗，劉媽緊隨其後。
她們走到門口，蘇若雪忽然停下，回頭看著我們：“真是嬌氣，贅婿的兒子果然沒出息。”
我直接上前，“砰”地關上門。
子軒呼吸依舊不平穩，我從櫃子裡給他拿出新的床單換上。
抱著他坐到床邊，就像小時候那樣，輕拍他的背。
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我帶著子軒下樓。
環顧四周，熟悉的陌生感撲面而來。
家中的變化比我想象的更為巨大。
原本客廳正中央擺放的那個展示櫃，曾經滿是子軒從出生到現在的成長照片。
如今，那些照片全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蘇若雪和“將軍”的各種合影。
最刺眼的是其中一張照片。
竟然是我丟失的那枚祖傳玉扳指！
那可是我顧家世代祖傳的寶貝！
我就是因為把這個弄丟了，才被父母趕出顧家，入贅蘇家。
熬了十八年，眼看著快要出頭，能重返顧家，結果扳指現在出現了？
還被做成了狗牌，掛在“將軍”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