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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然,沒死你就吱個聲。”
她掀開蒸籠蓋時,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扭曲的笑容。
“之前一直不好意思跟你說,謝總說他開會的時候,其實都是在陪我。”
“還記得上個月你突然回家那次嗎?我們就在衣帽間裡……我穿著你的衣服,我們試了好多種姿勢呢。”
我的瞳孔劇烈收縮。那天謝淮舟領帶系得匆忙,我還笑他像個毛頭小子。
“最精彩的是,”她掏出手機,屏幕上是謝淮舟摟著她在馬爾代夫度假的照片,日期正是我流產那天。
“醫生說孩子保不住的時候,他正在我身上,喘著叫我小野貓呢。”
我的心臟猛地抽搐,那一瞬間的痛楚竟蓋過了蒸籠的灼燒。
記憶裡謝淮舟紅著眼眶守在我病床前的畫面碎成齏粉,他顫抖著餵我喝藥的恐慌是真的,可當時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水味……也不假。
謝淮舟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蒸籠被大力合上。
顧雲蘿瞬間換上甜膩的聲線:“謝總~人家想著這些狗肉浪費了可惜,加了些當歸枸杞,我們可以送給孤兒院的孩子們吃。”
謝淮舟輕撫她的髮絲,毫不吝嗇地誇讚:
“還是蘿蘿心善,又想的周全。”
曾幾何時,我熬夜給流浪狗織毛衣,他也這樣揉著我發頂說“昭昭最善良”。
我苦澀一笑。
我的孩子、愛人……到頭來我竟一無所有。
罪魁禍首卻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溫存。
與此同時,他彎腰拾起我遺落在地上的翡翠手鍊。
謝淮舟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先前的溫柔蕩然無存。
“這是我去年花了十個億為昭昭定製的手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顧雲蘿一咬牙,猛地跪倒在地,眼淚說來就來。
“謝總,我不是故意的啊,您對夫人這麼好,我只是吃醋了……”
翡翠珠子突然崩斷,噼裡啪啦砸在顧雲蘿臉上。
謝淮舟掐著她下巴迫她抬頭:
“顧雲蘿,我可以給你寵愛,但不會愛上你,昭昭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你要認清楚自己的位置。”
謝淮舟盯著她梨花帶雨的臉看了幾秒,終究嘆了口氣,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別哭了,下不為例。”
顧雲蘿的抽泣聲戛然而止,她立即撲進謝淮舟懷裡:“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只是太愛你了……”
十幾只大型犬正好被運了進來。
顧雲蘿眼睛一亮,扯過一個麻袋套在我身上,甜膩膩地笑道:“我突然想到個好主意。”
“這幾隻狗的咬合力不錯呢,不如用這些半生不熟的肉試試?以後可以給夫人當護衛犬……”
謝淮舟皺了皺眉,卻在顧雲蘿期待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麻袋被扔在地上,藏獒、杜賓立即撲了上來。
尖銳的犬齒穿透粗布,刺進我潰爛的皮肉。我能清晰地感覺到獠牙撕扯的軌跡。
杜賓犬的尖牙刺穿我的腹腔時,劇痛中我最後看見的,是謝淮舟對顧雲蘿說:“晚上委屈你一個人吃飯了,我叫人準備你最喜歡的藍鰭金槍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