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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南珠驚慌失措,掙扎著要站起來,奈何越急越容易出錯,腳踩到了裙子,又一頭紮了回去。

嘴巴撞到了什麼,硬邦邦的,不似方才柔軟,害她嘴巴磕到了牙齒,生疼。

南珠睜開眼,方才撞到的地兒鼓噹噹的,心中很是納悶,大爺玉佩怎掛在腿間,真奇怪。

身下的小丫頭還沒起來,在他腿間撲通掙扎,頂撞得他生疼,若不是沈燕白定力足,恐破了功。

那雙手愈發放肆,還抓了他的腿不放。

沈燕白眼底劃過一抹深色,閉了閉眼,伸手鉗住了南珠的後脖頸,嗓音深得像是被湖邊水汽浸潤:“你打算抱多久?”

南珠臉紅了又紅,手忙腳亂,終於站穩了腳跟,剛才出了這麼多岔子,哪裡想得到那麼多,低著臉不敢亂看,聲音輕細地如貓兒一般:“謝謝大爺。”

她拘謹站立,夜風一吹,原本凌亂破碎的交領再次被吹得散開。

羊脂膏一樣的肌膚露了出來,伶仃鎖骨淺淺凹進一痕,葳蕤生香,乾淨又漂亮,真叫人想咬上一口。

南珠慌里慌張攏著衣服,奈何衣服被撕得不成樣子,衣不蔽體,她急的要哭了。

如春寒料峭中,枝頭亂顫的梅花兒。

沈燕白收回目光,解下身上斗篷,蓋住她纖細的身子。

“爺,不可。”小廝雲初阻止:“爺大病初癒,正要緊時候,不可著涼了。”

南珠更是受寵若驚,她一個下人,哪裡敢接受大爺的斗篷,也要解下來還給他。

“無礙。”沈燕白按住她的手:“你先披著。”

他側頭吩咐雲初:“你去外面買一套合適的衣服,切勿驚擾旁人。”

雲初:“是。”

南珠明白,大爺是為她名聲著想,她衣服已經壞了,這樣穿回去路上被人看見了肯定引起非議。

沒想到大爺心腸竟這樣好,南珠感激涕零:“奴婢謝謝大爺。”

“起來吧。”

此刻藉著月色,她才終於看清了大爺的樣子。

玉冠束髮,氣質儒雅尊貴,面容俊美似謫仙。果然面由心生,大爺不光面似天神仙君,就連心腸也可比菩薩,果然是三少爺沒法比的神仙人物。

南珠匆匆看過一眼,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沈燕白看向地上的李勇,深眸凌厲,無端叫人心底發寒:“府中的規矩,李總管沒有教你?”

莊亦道:“爺,這個李勇不是第一次犯案,聽說曾經也害了兩個丫鬟投井自盡,是李總管求了老爺的話,才沒重罰。”

舊賬被翻出來,李勇嚇破了膽兒:“大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沈燕白鐵面無情,未有一絲容情:“無規矩不成方圓,府中容不得有人為虎作倀,李總管年紀大了,放出府去。李勇胡作非為,再三犯案,罪不可恕,拖出去亂棍打死,勿要髒了園子。”

“是!”

莊亦行動迅速,立即將李勇堵住嘴,往外拖走。

沈燕白殺伐決斷,南珠心生怯意:“謝謝大爺為奴婢做主。”

“起來吧。”

皎月當空,疏星零落。

此刻園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南珠和沈燕白兩個人,沈燕白走到石桌前坐下:“我不是為了你,此人留下日後定惹出禍端,趁早斬除,以絕後患。”

“大爺英明。”

沈燕白打量她,烏髮梳著丫鬟髻,髮髻上除了絲帶,不見任何點綴,身子全部籠在他斗篷下,嚴嚴實實。

沒想到自己的斗篷還能裝人,沈燕白不由一笑:“你是哪個院子的?叫什麼名字?”

南珠垂眸,懦懦答道:“奴婢叫南珠,是四小姐房中的。”

“來府中多久了?”

“奴婢十歲入府,已經六年了。”

之後再無話,一直等到莊亦和雲初回來。

雲初一路小跑,氣喘吁吁:“這是我去羅裳坊買的,之前府中定製了一批下人衣物,還剩下幾套,和你身上這件一樣的,不過尺寸可能略大了些,你將就著穿吧。”

南珠再次道謝。

假山內有一石洞,南珠去裡面換了衣服,整理了凌亂的髮髻,出來後臉蛋紅撲撲的,出水芙蓉般,惹人憐愛。

南珠抱著換下的衣物和斗篷,慢吞吞走到沈燕白跟前,牙兒緊咬下唇,掙扎了一會,拿出自個的荷包:“不知這件衣服多少錢,奴婢還給大爺。”

她說完,雲初噗嗤一聲,捂腹笑出聲來。

“你這丫頭真逗,這點小錢我們爺還不稀得跟你討呢,有這功夫還不如去外面談生意掙得多。”

南珠聽了面紅耳赤,立即藏起荷包:“奴婢愚昧,讓大爺見笑了。”

哼,白得一身新衣裳,她還討著便宜了。

且讓你笑幾句罷了!

沈燕白見她腮兒鼓鼓似泡魚一樣,甚是可愛,唇角忽而勾起:“小事一樁,不必放在心上。”

時間不早,沈燕白今日剛回京,還要去給祖母請安。

“你回去吧,這件事你知我知,不必與誰提起。”

南珠感激不盡:“謝謝大爺。”

南珠行了個禮,就見大爺已經轉身離去。

老管事得了沈燕白今日回府的消息,早早在門口等候,遠遠地瞧見那墨色廓影,大呼道:“大爺回來哩!大爺回來哩!”

沈燕白挑簾進屋,走至老太太跟前,待丫鬟擺放好蒲團,他撩袍下跪磕頭。

“孫兒給祖母請安。”

老太太滿頭銀髮,見到許久未見的孫子,自是喜笑顏開,趕緊招手:“燕哥兒,快來坐下。”

丫鬟在老太太身邊擺了梨花椅,待沈燕白坐定,老太太才得好好打量他一番,蒼老的雙眼流露出心疼來。

“燕哥兒受苦了,這次前往揚州多月,回來瘦了不少,聽雲初說你路上染了風寒,要不要緊,大夫怎麼說的?”

沈燕白微笑道:“祖母放心,只是著涼而已,並無大礙,如今已然痊癒。”

老太太見他穿的少,很是不滿:“夜間風涼,你大病初癒穿得這樣單薄,雲初這廝只顧貪玩,粗手笨腳,也不知道給你添斗篷擋風。”

“祖母莫怪他。”沈燕白溫聲解釋道:“來的路上遇到一隻落水的貓兒,孫兒見她可憐,將斗篷留在石洞裡給貓兒搭了窩。”

老太太不由得失笑,對身邊的老嬤嬤道:“燕哥兒還是小孩子心性,看到路邊的貓兒狗兒就心軟,保不齊還要帶回來自個養著。”

黃嬤嬤笑說:“燕少爺積善行德,必有大福。”

說到福氣,老太太不得不老調重彈:“燕哥兒,你出門在外,身邊連個婢女也沒有,只有莊亦和雲初兩小廝,怎麼會照顧人。你這次回來,祖母替你張羅著,找合適的世家小姐相看一番,若有中意的,早日拜堂成親也好。”

沈燕白還在考慮老太太說自個養著那句話,猝不及防再次提起婚事,他從容不迫出聲拒絕:“出門行商,多有不便,況且一去便是數月,無瑕顧忌家中,成親的事暫且不急。”

老太太皺眉:“這怎麼行,你已經到了年歲,先成家再談立業,不可本末倒置。”

沈燕白如今二十有三,至今未婚,京城的權貴人家三天兩頭派媒婆子來打聽。

甚至外面都知道了,沈府這位大少爺,至今未破純陽之身。

唉!

從茂十五就開始收通房了。

老太太心裡萬分著急,早幾年就催了,奈何沈燕白藉口生意太忙,婚事至今遲遲沒有結果。

否則,她孫兒這條件,莫說世家貴族的嫡女千金,就是皇宮裡的公主也是配得的。

“你現在不成親,難不成等我老婆了入了土才肯不成!”老太太恨鐵不成鋼道。

“孫兒不孝,惹祖母傷心。”

沈燕白執意不答應,老太太也強求不得。

這正是急驚風撞著慢郎中,乾著急。

在老太太這吃了茶和點心後,沈燕白回了自己的松雲居。

一路上,雲初嘰嘰喳喳的。

“南珠就是我們在花園中遇到的小丫頭,果然是個驚天動地的小美人,就是笨了些。”

“聽說三少爺可喜歡她了,和夫人說了好幾次要她去當通房丫頭,結果夫人沒同意,你們猜怎麼著,夫人準備要南珠給四小姐當陪嫁丫頭。”

“就四小姐那個脾氣,聽說從來就不待見她,以後南珠可有苦頭吃了。”

莊亦聽了一路,不禁納悶:“你剛回京,怎麼知道這麼多?”

雲初得意道:“爺陪老夫人吃茶的時候,老夫人房裡的姐姐們拉著我聊天,南珠生得貌美,她的事在府中的下人這裡不是秘密,自然閒談的人也多。”

莊亦腦子裡浮現弱不禁風的南珠,不由得惋惜:“這麼漂亮的小丫頭,可惜了。”

他們說了一路,走在前面的爺一直沒有吭聲,雲初躥到沈燕白跟前,硬要他點評一句:“爺,你說南珠丫頭是不是很好看?”

沈燕白走在廊中,腳步未曾停歇,只問:“她那身衣裳多少錢?”

“沒幾個錢,爺不用給我。”雲初很大方的說。

沈燕白:“從我袋中拿三兩銀子出來。”

“爺,這也太多了吧。”莊亦震驚沈燕白出手大方:“雲初該被您寵壞了。”

沈燕白心情愉悅:“賞罰分明,事情辦的好,該賞。”

雲初笑得更開心了。

心想等他有空,買了點心好找南珠玩去。

只是,他腦門一拍,想起還沒聽到爺的回答,又不甘心追過去問:“爺,您還沒回答我呢!南珠丫頭漂不漂亮?”

沈燕白捂著心口:“頭挺硬。”

心卻道:眉目如畫,肌膚勝雪,如玉雕琢,確有禍國之姿。

雲初聽了一頭霧水:“頭挺硬?這是什麼夸人的新話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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