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伴郎趕緊打斷:“都是祝福之類的,嫂子別多心。”
欲蓋彌彰的解釋,讓人不太舒服。
宋輕霧怔了怔,把人扶進去。
男人襯衫第二顆紐扣散開,睡顏安靜臉頰燻紅,整個人薄情又乖欲。
她不由深想,克己復禮的他是從何時染上他討厭的煙癮。
好像是這一晚開始,還是她逼迫他訂婚後?
醉酒又是因為誰而例外?
熱搜……
她打開軟件,排在第一條的,赫然是新聞爆料江聽冉疑似交往了新男友。
宋輕霧拿溼毛巾替他擦拭唇角,喝醉的男人一把握住她手腕,嘴裡喊:“冉冉……”
藥物導致她記性越發不好,大腦蒙上一層散不開的霧。
而這個名字,撥開夜霧。
一切都明瞭。
月亮不適合玫瑰。
正如她和商渡。
宋輕霧回神,眼眶酸澀,背對著他:“商渡。”
“嗯。”
頭頂是他低聲繾綣的回應。
“我們……”宋輕霧呼吸不穩,揪緊心臟一字字道,“離婚吧。”
空氣長久地靜默。
四周鑽出一股深寒的冷意。
她後背有些涼。
商渡冷靜道:“江小姐只是朋友。”
宋輕霧:“嗯。”
如果他們沒有結婚,他會過得更開心。
她無疑是這段婚姻的枷鎖。
商渡:“簽了合同,應酬碰面很常見。”
宋輕霧:“嗯。”
商渡垂眸,眉心緊蹙。
清冷表情沒有不耐。
他問:“那為什麼說這個?你後悔和我結婚?”
宋輕霧緘默。
她不想再成為這段婚姻的拖累。
商渡迫她抬頭,漆眸冷暗,一字一頓認真重複,“你後悔和我結婚?”
不知為何。
宋輕霧在他平靜眼底看到了一絲壓抑,還有隱忍的難過。
應該是她的錯覺。
她已經很久感受不到旁人的情緒了。
對,她病了。
宋輕霧反問:“要是回到過去,你還想和我結婚嗎?”
這個問題,成功讓沉默的人變成了他。
答案顯而易見。
商渡薄唇抿得更緊,道:“新藥即將在港上市。”
宋輕霧眼底劃過自嘲。
所以,不能離嗎?
床頭手機震動,兩人氣氛僵持。
是江聽冉打來的,鈴聲響到最後一次他才接聽。
商渡聲音冷得不像話:“什麼事?”
那頭頓了頓,才繼續。
宋輕霧聽不清兩人說了什麼,只知道對方似乎在撒嬌。
隨後商渡起身,避開她,去了陽臺。
沒多久,男人走回床邊,穿上外套,平靜聲線有些啞:“有事,你先睡。”
宋輕霧手指摳住掌心。
心底被窗外的霧瀰漫起潮溼。
在他握住門把手時,她才終於道:“明晚有暴雨,你早點回來。”
剛剛的話題揭過。
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她清楚,對一切運籌帷幄的商家掌權人,其實也有弱點。
他最怕暴雨夜。
商渡側目,室內昏暗,看不清神色:“明晚,我們談談。”
–
時針指向凌晨一點,又指向晚上十點。
宋輕霧等了一天。
桌上的飯菜已經放涼。
旁邊放著她擬好的離婚協議。
阿姨打了兩通電話,商渡沒接。
撥第三通時,對面是個女聲。
她說商渡沒空。
桌上奶白色魚羹映出宋輕霧的輪廓。
今天是她生日。
她腦海裡陸續想起遺忘的很多事。
都和商渡有關。
每一個放大的細節彷彿都在告訴她,過去的很多年,他從未愛過她。
時針指向晚上十一點。
宋輕霧機械刷著手機。
潛意識尋找什麼。
最後只能麻木刪除從A到Z的聯繫人。
直到手機收到一組匿名圖片。
圖片裡的人是江聽冉,水印顯示一小時前。
她站在露天草坪,穿著紅色吊帶禮裙,雙手合十許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