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院長嘆了口氣。
妥協了。
旁邊的慕安澤不悅開口：“院長，我們沈總這次來，可是為孩子們帶了不少禮物，你就讓沈總站在這裡，不合適吧？”
看著不在生氣的院長，我討好地捏了捏他的手腕。
片刻後，又衝他再次搖頭。
這次院長的這口氣，嘆得更大聲了。
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氣
“沈總，是我失禮了，實在抱歉。請各位跟我來吧。”
他看了我一眼，領著沈雲汐等人走遠。
我蹲在原地，目光緊緊鎖定在沈雲汐的身上。
——再看一眼吧。
看一眼少一眼。
直到沈雲汐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裡，我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
嘴裡那口鮮血再也忍不住，自指尖滲了出來。
我目光掃過四周。
看到了一個下水道。
起身走過去，將殘餘的血吐入下水道。
拿出紙巾將嘴角的血擦去。
再拿出藥瓶，倒了兩粒出來仰頭服下。
然後收起藥瓶，在孤兒院裡熟練地走著，沒過多久，就轉到了洗手池處，擰開水龍頭，將指尖的血沖洗乾淨。
“大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啊？”
一道稚嫩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聞聲回頭。
對上了一雙純真的黑眼睛。
看著那又清透如琉璃的眼瞳，忍不住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
我蹲下身，朝小姑娘招了招手。
小姑娘只略微猶豫了一下，便朝我走了過來了。
她看著我，說：“大哥哥，你是不是不開心？”
我一愣，而後搖頭。
“沒有。”
“你騙人，我看得出來，你就是不開心了。我帶你去玩遊戲吧，每次我不開心的時候，都會去玩遊戲，玩一會兒就把不開心的事，全都忘了！”她伸出手，朝我發出邀請。
我伸出手，沒有拒絕。
小姑娘握著我的手，將我帶到一堆孩子中，讓我跟他們玩老鷹捉小雞。
這麼具有童真的遊戲，我已經很多年不曾玩過了。
不過小姑娘說得對，玩遊戲，真的能讓人開心。
但更消耗體力。
才玩了一輪，我便堅持不住了。
喘著氣，擺了擺手。
走到一旁的花壇邊緣坐下。
看著這群開懷的孩子，心裡有些感慨。
想當初，我也是就些人裡的一員。
從我記事起，我便不知道父母是誰。
而我最先記住的，就是院長。
那個時候的院長還很年輕，長得一般，脾氣也有些暴躁。
但對孩子們卻又耐性十足。
在那個時候，社會對孤兒院的關注，遠不如現在。
院裡吃喝都緊巴巴的。
那種情況下，我打碎了他用了十多年的杯子，害得他往後的幾年裡，都只能用碗喝水，他也只是咬著牙怒指了指我，並頭疼地揮手將我趕出他的辦公室，他也沒有罵過我一句。
直到我成年了，可以自己掙錢了，他才再次用上杯子。
我正想著，眼角余光中走出一群人來。
領頭的正是院長。
身後跟著沈雲汐等人。
院長將孩子們聚集到一起，給沈雲汐他們介紹了一番，看著他們與孩子已打作一團，才朝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