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過來稟報,匆匆說了這前因後果。
“……說是這刑部尚書家的姑娘弄丟了一張帶閨名的帕子,那邊下人正滿院子在找呢。”
姜銘煙一時間面如寒霜,腦門青筋突突直跳,有些氣上頭,吩咐:“讓人去男客那邊好好看看,看是不是流到那邊了,另外趕緊派人查,今日下午這姑娘接觸過哪些人,帕子又是在哪裡丟的,丟了多久。”
未出閣姑娘的帕子可不是能隨便弄丟的,一個不小心流落出去,到時候被人誣陷與人暗通款曲,這女子的名聲就完了!
從今往後,也再沒人敢來王府赴宴了。
有沒有人來這裡赴宴姜銘煙倒是無所謂,但重要的是,這場宴會由她經手所辦。
縱然卻被逼得沒法子了她才辦的這宴會,但她頭一回辦宴就出了事,她還要不要臉?
那就不是她姜銘煙辦得出來的事兒!
帶著一眾僕婦匆匆趕到,涼亭裡,中間坐著個眼睛都哭腫了的小姑娘,旁邊聚集了幾個姑娘紛紛安慰她。
“你別急,現下這麼多丫鬟幫你找呢,總能找到的。”
“是啊,你別哭了。”
有個人看到了姜銘煙,就道了一句:“明姨娘來了。”
幾個人頓時看過來。
宸王府由個妾室掌家的消息早就傳出去了,京城都在暗地裡悄悄看笑話。
可人家宸王喜歡姜銘煙,誰也不敢多說半句。
今日辦的這一場生辰宴,辦得井井有條還十分大氣,本來有些姑娘暗地裡欽佩這位“明姨娘”,結果轉頭就鬧出這種事。
姜銘煙忽然想起件事,目光閃爍,轉頭對著張嬤嬤吩咐了一句話,隨後大步走過去,面上含笑:“諸位放心,今日這帕子一定會找到,歸還到殷姑娘手中!”
有人冷嘲熱諷。
“原來這段時日京城傳得熱鬧的明姨娘,竟是一個小小丫鬟。”
姜銘煙轉頭一看,一雙淬了毒的目光死死盯著她,不是崔雲兒還是誰?
她微挑眉梢。
周圍有人問起,那崔雲兒便笑吟吟把那日南山居的事玩笑般說起,末了道:“也難怪殷姑娘的帕子會丟,畢竟辦這宴會的就是個青樓出身沒規矩的女子。”
姜銘煙便掩唇嬌笑:“看來崔姑娘這禁足令是解了,那日本也是無心之失,認錯個把人倒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崔尚書嚴於律己做到極致,我相信今後崔姑娘也自當是青出於藍之輩。”
這話說得欽佩,可瞭解當日內情的就忍不住笑出聲。
崔雲兒犯了錯被父親當眾懲罰,可不是“青出於藍”?
姜銘煙柔荑輕撫鬢髮,唇角翹起。
打嘴炮這種事嘛,其實她也挺擅長。
顯然,崔雲兒也反應過來,臉色一時難看,又想起什麼,冷笑道:“明姨娘本領高超,我倒想看看,今日殷姑娘丟了帕子一事明姨娘打算如何解決。”
她長眉微挑,眼底暗含得意戲謔。
那邊殷婉還哭著,聞言咬唇看著她。
周圍眾人目光也全都匯聚到她身上。
壓力重重下,不遠處忽然緩步走過來個老嬤嬤,面帶笑容:“明姨娘,殷姑娘的帕子找到了!”
眾人頓時驚訝看過去。
崔雲兒瞳孔一縮,一個箭步就衝過去了:“不可能!”
眾人頓時目光古怪地看向她。
姜銘煙眼底劃過冷笑,翹起唇角,腳步悠然地走過去:“怎的不可能,難道是崔姑娘把殷姑娘的帕子藏起來了?所以才覺得殷姑娘的帕子不可能出現在此?”
崔雲兒也自覺失言,連忙閉嘴,找補:“大家找了這麼久也沒見蹤影,怎麼偏偏明姨娘你一來便找到了?”
這話暗示意味滿滿。
姜銘煙素手掩唇嬌笑,風吹如花枝般輕顫起來:“崔姑娘這話好笑,我得有多笨,才能做出自毀名聲這般蠢事?”
眾人又忍不住悄悄看崔雲兒。
崔雲兒臉色一沉,還要爭辯。可姜銘煙已經懶得再和她掰扯,只拿著那帕子到殷婉身前。
“殷姑娘,這上面繡了你的名字, 應是你的帕子吧?”
殷婉雙眼如兔子般紅撲撲地,擦了一下眼睛才定睛去看。
可看見之後她頓時更加絕望,眼淚又要掉下來。
衣袖卻忽然被人抓住。
姜銘煙一雙魅瞳難得帶了幾分溫柔:“殷姑娘,這是你的帕子吧?”
暗示到這地步了,殷婉就算再蠢也知道她今天是被人拿來做了伐對付姜銘煙。
看著那雙柔和明亮的雙瞳,她猶豫一瞬,點頭:“是、這是我的帕子。”
旁邊的崔雲兒一聽,立刻又炸了,忍住冷笑幾步上前:“殷姑娘,我怎麼看呢剛剛丟了那帕子不是這塊呢?”
殷婉顯然是沒撒過謊的,下意識有些心虛地看向姜銘煙,眼角還帶著淚花。
姜銘煙就笑吟吟道:“怎麼,崔姑娘覺得自己比殷姑娘還要了解她的帕子?”
崔雲兒一塞。
姜銘煙卻已經徹底煩了這種勾心鬥角,直接道:“人家殷姑娘都說了,這是她的牌子,倒是崔姑娘,從方才起就一再說不可能,莫不是你偷藏了她的帕子?”
崔雲兒瞬間一僵,說不出話了。
而她狐狸眼悄然無聲地搜尋四周,皺起秀眉。
不應該啊,這麼熱鬧,怎麼會少一個人?
可面上她什麼也沒表現,只強調道:“殷姑娘,你只在王府丟過這一條手帕,現已物歸原主!”
好在殷婉也體會到了她的意思,也重重點頭:“是,我只在王府丟過這一條手帕,明姨娘已經幫我找到了。”
姜銘煙眼底也盪開絲絲笑意,又安撫了一番眾人,這才轉身離去。
等走出一截後,她才冷笑著勾起唇角,敢算計她?也不看看自己是幾根蔥。
不過,或許掌家唯一的好處就是身邊有人可用了?雖然也都是慕南宸的人。
腦子裡這麼想,她悠悠然道。
“派個機靈的丫頭去跟著崔雲兒。”
“另外,去查查側妃娘娘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