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堅持,楚硯書也沒有再多言,準備和雲清霧一起出門。
結果還未來得及踏出碧落齋,迎面撞上了來送藥的沉香。
沉香踉蹌一下,手裡的藥悉數倒在了楚硯書身上。
她立刻跪到地上,掏出帕子,一邊給楚硯書擦身上的藥,一邊道歉:“世子爺,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請您饒了我這一次。”
楚硯書沉著臉,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推開,轉頭對雲清霧道:“吉時要到了,你先回去,我換件衣服立刻過去。”
雲清霧別有深意的瞥了沉香一眼,點頭答應。
“我讓杏雨留下來!”
楚硯書沒有拒絕。
雲清霧帶著紫玉和豐厚的回門禮出門了。
沉香低著頭,斜睨著目送雲清霧離去,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世子爺,奴婢伺候你更衣!”
楚硯書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往日的溫文爾雅消失不見,厲聲道:“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不該有的心思,如果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沉香跪在地上,拼命磕頭,卑微又小心翼翼。
“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只是來給世子送藥,奴婢不是故意的,求世子責罰。”
楚硯書看了一眼摔碎的藥碗,沒有再說什麼,轉動輪椅進屋,走到屏風後面。
杏雨去給他拿乾淨的衣服。
沉香故意對著裡面大聲道:“世子爺,奴婢再去給你端一碗藥來。”
楚硯書沒有回答,沉香爬起來離開。
當她手裡端著藥回來時,楚硯書已經換好衣服準備再次出門。
沉香低著頭,雙手將藥碗遞到楚硯書面前,畢恭畢敬,小心翼翼道:“世子爺,這是您的藥!”
楚硯書看著眼前黑乎乎的藥。
自從病了後,他喝過很多藥,都沒有效果。
他心如死灰,早已經放棄,也斷藥很久了。
但是,自從娶了雲清霧,他又開始喝藥。
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希望,他也希望自己可以痊癒,恢復如初。
楚硯書接過沉香手裡的藥,仰頭一飲而盡。
杏雨立刻掏出一顆蜜餞遞給楚硯書:“這是小姐讓奴婢隨身準備的!小姐說,吃了蜜餞就不苦了。”
楚硯書將蜜餞含入嘴裡,甜膩的香味瞬間在唇齒間散開,一直蔓延到心裡。
真甜。
蜜餞甜,心裡也甜滋滋的。
楚硯書將碗還給沉香,正準備和杏雨一起離開,身體裡突然竄出一股陌生的熱流,腦子也變的昏沉。
他暗叫不妙。
糟了。
還是中計了。
楚硯書扶著額頭,用力搖搖頭,想讓自己保持清醒。
杏雨發現不對勁,立刻關心道:“姑爺,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楚硯書立刻發現不對勁,卻依然保持鎮定,冷靜道:“快點去準備冷水!”
剛才喝的那碗藥有問題。
沉香在裡面下藥了。
現在這種情況,不能讓杏雨立刻請大夫,一去一來花費的時間太長,萬一他到後面控制不住,就給了沉香可趁之機。
最好的辦法是泡冷水澡,把體內這股燥熱壓下去。
杏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聽他這麼吩咐,便立刻下去辦了。
楚硯書感覺身體越來越熱,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
一股邪火在體內四處亂竄,最後聚集到了某處。
理智正在一點點剝離。
看見他的反應,沉香知道,自己的藥開始起效了。
她跨進門檻,反手關上臥室門,一步步朝楚硯書靠近:“世子爺,你是不是覺得很難受?奴婢精通藥理,讓奴婢來給你看看。”
說著,就要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結果被楚硯書一巴掌揮開。
楚硯書緊緊的捏緊衣領,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部輪廓滑落,額頭青筋暴起,整個人已經在失控邊緣。
“滾,別碰我!”
沉香不死心,當著楚硯書的面,一件一件脫下身上的衣服。
楚硯書雙眸赤紅,看著赤身露體的她,眼底眼底逐漸染上一抹瘋狂——
信陽侯府門口。
雲清霧出門時耽誤了一點時間,當她來到信陽侯府時,雲汐瑤和蕭千寒已經到了,正站在門口,看著下人將一擔一擔回門禮往府裡搬。
雲汐瑤站在信陽侯府門口,見雲清霧是獨自一人回門,捂著嘴笑了起來。
“妹妹,你怎麼是一個人回來?妹夫呢?怎麼沒有陪你一起回來?是因為他是瘸子腿腳不方便呢?還是因為他是瘋子,根本不喜歡你?”
雲清霧將雲汐瑤和蕭千寒同時掃了一眼。
雲汐瑤身上穿著一襲金銀如意雲紋緞裳,頭上是如意高寰髻,斜綴著金步搖,奢華至極。
蕭千寒一身海藍色長袍,剪裁合體,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領口與袖口處都用極細的金絲繡著精緻的雲海圖,腰束金縷綵帶,右環碧綠的雲形玉佩,風姿瀟灑,卓爾不群。
兩人站在一起,金童玉女,儼然一對璧人。
在雲清霧打量他們時,蕭千寒也在打量她。
待看清她的模樣後,眼底掠過一抹驚奇。
“你們是雙生子?”
他還是第一次見雙生子。
竟然真的長的一模一樣。
但是氣質卻截然不同。
雲汐瑤嬌俏華貴。
而眼前的這個清新可人,眉眼間帶著一絲倔強。
一模一樣的臉,卻截然不同的氣質。
他竟然不知,信陽侯府有一對雙生子。
見蕭千寒目不轉睛的盯著雲清霧,雲汐瑤醋意大發,上前一步擋在蕭千寒面前。
“雲清霧,你看什麼呢?王爺是我的夫君,你的夫君是那個殘廢。”
雲清霧抿唇一笑,朝蕭千寒福身行禮。
“臣婦雲清霧見過王爺!”
蕭千寒收回視線,伸手虛扶了一把。
“起來吧!你是夕瑤的妹妹,和本王不必那麼客氣。”
雲汐瑤瞧著雲清霧的臉,越看,眉頭擰的越緊。
為什麼雲清霧的氣色看著很好?
不止容光煥發,甚至比剛回信陽侯府那日還要好?
被楚硯書日日折磨,她不是應該憔悴不堪,生不如死麼?
雲清霧摸了摸自己的臉,故作不解問:“姐姐,我是臉上有什麼髒東西麼?”
“你為什麼沒有受傷?”雲汐瑤腦子裡想什麼,嘴上便說了什麼,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話不妥當。
雲清霧笑了:“姐姐問的好生奇怪,妹妹為什麼會受傷?”
她的話,雲汐瑤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你肯定是在臉上塗抹了厚厚的脂粉,但是身上一定遍體鱗傷。”
說著,趁雲清霧不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衣袖推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