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允安丟出去的彩筆重重的砸在了青青的腦袋上。
即便有小帽子護著腦袋,青青的腦門還是被筆盒尖角磕腫了很大一塊。
許南映立刻將青青攏在了懷裡。
劇烈的疼痛讓青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豆大的淚珠的不僅砸在了許南映的手背上,更是砸在了她的心裡。
來不及管詹允安,她抱起青青就衝向了服務檯。
“有冰塊嗎?麻煩快點給我冰塊,我孩子受傷了!”
焦急的事態讓她一改往日的溫柔,強烈的壓迫感令服務員打起了寒顫。
“有的,您別急,先帶小朋友坐一下,我們馬上將冰塊取過來。”
很快,冰塊就取了過來,但服務員不知道是不是太過著急,直接用桶裝了過來。
眼見沒有合適的包袋,沒有半分猶豫,許南映直接將身上的小開衫脫了下來,包著冰塊給青青做冷敷。
脫下開衫後,她的身上只有一件露膚度極高的小吊帶。
臨近開學,文具城中有不少父親陪著孩子選購學習用品,這樣清涼的裝扮,頓時讓他們側目。
“許老師,你可真是我們女人的榜樣啊。”
“即便是傍上了蕭閒這棵大樹,閒暇之餘也不忘精進自己勾人的本事呢。”
聲音嬌柔,來自詹允安的方向。
許南映餘光望去,張口就是勾人,可自己穿的卻像朵小白花。
不用看那張臉她都知道,陪詹允安來文具城,是蘇軟軟。
面對挑釁,許南映沒有自亂陣腳,當務之急是安撫青青。
見她沒有回應,蘇軟軟又攛掇起了詹允安。
“允安你看,你媽媽捨得在醫院拋下你,這時候卻不顧形象將那個小姑娘護在懷裡。”
“昨天夜裡你難受的一直喊媽媽,不知道她有沒有一絲愧疚呢。”
被蘇軟軟一挑撥,詹允安的少爺脾氣又上來了。
他抓起一根跳繩向青青揮去,繩子凌空的瞬間,周遭圍觀的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呼。
但這一次,她早有防備。
許南映將青青往懷裡一按,硬生生的接下了詹允安揮下的這一鞭。
橡膠制的跳繩抽紅了她的背,鞭痕紅中帶紫,她卻沒有吭一聲。
看見許南映背上醒目的傷痕,詹允安知道闖了大禍,他丟下跳繩就往蘇軟軟身後躲。
蘇軟軟還當許南映是那個任人拿捏的家庭主婦,溫柔的哄著詹允安。
“允安別怕,是她有錯在先,受這點懲罰是應該的。再說了,有我在,她別想傷害你。”
半路母子的一唱一和間,青青逐漸平靜了下來。
許南映對著青青耳語道:
“老師去處理一些事情,青青先跟著這個姐姐在一旁玩一下好嗎。”
青青畏生,即便身旁穿著工作服的姐姐和藹可親,她也不想和心中的媽媽分開。
看出了青青的不情願,許南映搶在她開口拒絕前說道:
“青青,老師一定會在你看得見的地方,另外,傷害人是不對的,老師想讓那個男孩子給你道歉,我過去處理一下,可以嗎?”
青青的小手摸上了腦門上的腫包,小小的她嘟著嘴巴,確實很生氣。
“嗯!”
肯定的回答給了許南映堅定的信心,她看著青青主動跳出了懷中,牽起了工作人員的手。
安置好了最擔心的人,她要找那對惹是生非的母子算一算賬了。
走到蘇軟軟的面前,許南映抬手就是一巴掌,蘇軟軟被扇的踉蹌了兩下。
“許南映,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打的就是你!詹紹景都捱了我的巴掌,你有什麼受不得的。”
沒等蘇軟軟開口,身旁的詹允安先替他的軟軟媽媽出了頭。
“軟軟媽媽陪我玩,你卻欺負她,等著吧,我立馬給爸爸打電話,你待會想給軟軟媽媽道歉都沒有機會了!”
詹允安說完就開始打起了電話。
許南映不關心詹允安要在他爸爸面前如何顛倒黑白,但是道歉一詞提醒了她,讓詹允安給青青道歉才是正事。
“詹允安,這裡要道歉的人只有你!”
指名道姓、厲聲嚴詞。
她拉起詹允安的手腕就往青青的方向走,被拖著走的詹允安拳打腳踢。
許南映對他沒有絲毫憐惜,快到青青跟前就往前一丟,詹允安像個破塑料袋一樣趴在了青青的面前。
“詹允安,我說,給青青道、歉!”
“你再怎麼不懂事,都不應該傷人!在這件事上,沒人能護你!”
“我不,我不道歉!”
“你憑什麼讓我道歉,軟軟媽媽都說我沒錯!我不道歉!”
詹允安沒有一點以往貴公子的形象,他躺在地上打滾,身上的衣服縮成了一團,眼淚伴著鼻涕一起流進了嘴巴。
“不想道歉也可以,青青的傷我不會讓她白受。”
“青青,想用腳踢用手打都可以,既然他不願意道歉,那我們也不必原諒他!”
許南映從來不強求別人做違心的事,但她向來主張,人無論老幼,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青青剛被她放到詹允安的身邊,商場入口就又響起了一道聲音。
“我看誰敢打我兒子!”
“許南映,你怎麼總是向著外人,還要強調多少遍你才能記住,允安才是你的兒子!”
西裝跑皺了的詹紹景掛斷了手中的電話。
他在外面打電話安排工作,聽到電話趕過來,既氣憤又不解。
明明前一個月他的妻子還唯命是從,怎麼鬧個脾氣就和變了個人似的。
“紹景,彆著急,只是小孩子間的打鬧而已,都是誤會。”
看見詹紹景趕來,蘇軟軟又恢復到她溫柔可人的一面。
兩方焦灼時,青青突然開口,高聲喊了一句“爸爸!”
眾人的目光都隨著青青看向的方向望去。
相比於詹紹景的狼狽,蕭閒則更顯從容。
他溫柔的朝自家女兒笑了笑,眼神卻凌厲的掃向了剛剛還在賣嬌的蘇軟軟。
自他收到許南映想要談談的信息,就開始往家趕,到家卻發現兩人都不在,一問管家才知二人外出來了文具城。
從青青在貨架前哭泣到許南映為她主持公道,一切的事情都被隨行的司機拍下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蕭閒對於女兒受傷一事固然生氣,但看到許南映挨的那一下,他的心又因為許南映受傷而狠狠痛了一下。
越過詹紹景和蘇軟軟,蕭閒將手中的薄毯遞給了許南映,示意她披在身上。
看到蕭閒過來的那一刻,許南映其實是愧疚的,她總是讓青青受到傷害,但蕭閒遞來薄毯的瞬間,一切的緊張和不安又煙消雲散。
蕭閒安撫好自家的兩位女性,眼神睨了一眼地上還在胡鬧的詹允安,仰起下巴,冷聲道:
“詹總管不住孩子,沒關係。”
“那就只好請詹總與我的律師詳談了,貴公子打傷我女兒,和我的員工的事,應該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