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子村的傍晚,晚霞暈染了整片天空。
姜雲舒坐在村口的大石頭上,心裡暗自盤算著。
上一世陸時安就是今天回來的。剛剛她還特意跑去陸家的門口聽了聽,裡頭靜悄悄的,估計還沒到家,現在只要在這村口守著,肯定能等到陸時安。
如果陸時安好說話,她把事情跟他說清楚,請他幫個忙,興許能成,畢竟此刻她也沒別的辦法了。
眼瞅著天色越來越暗,夜幕即將籠罩大地,陸時安的影子都沒瞧見,卻突然聽到了堂姐姜麗麗和大伯母龐秀琴的聲音。
“你到底怎麼回事?人都在你眼皮子底下坐著,還能讓他跑了?”大伯母龐秀琴的聲音尖銳又帶著怒氣。
“我哪兒知道啊,我就去給他拿苞米的這點功夫,一轉身人就沒影了。”姜麗麗委屈巴巴地回道。
“先別廢話了,趕緊把人找到,要不然還不知道便宜了哪個死丫頭……”
正說著,龐秀琴突然瞧見一個人影動了一下,嚇得她渾身一顫,仔細一看,發現是姜雲舒,頓時沒好氣地罵道:“你這丫頭,大晚上的跟個鬼似的突然冒出來,想嚇死誰啊!”
姜雲舒從石頭上跳下來,搓了搓手,賠笑道:“晚上吃多了,有點撐,出來溜達溜達,消消食。”
龐秀琴滿臉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番,問道:“你看到有人路過沒?”
姜雲舒搖了搖頭,反問道:“誰啊?”
“陸……”龐秀琴剛要開口,就被姜麗麗一把拉住袖子。
姜麗麗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對母親說道:“估計我爸又去誰家喝酒了。沒看到就算了,咱們再找找。”
說著,姜麗麗攙著龐秀琴的胳膊,一邊往前走,一邊小聲嘀咕:“別跟她廢話。今天周世山他媽去她家提親,她跟瘋了似的死活不嫁,也不知道心裡憋著什麼壞主意。咱們還是趕緊找人吧。”
龐秀琴連連點頭,附和道:“對對對……”
母女倆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暮色之中。
姜雲舒瞧著天色,心想今天怕是等不到人了,便轉身準備往家走。
就在這時,家門口的小巷子裡突然竄出一個人影,猛地抱住了她。
姜雲舒嚇得渾身汗毛瞬間豎起,剛要張嘴喊“救命”,嘴巴就被人死死捂住了,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她驚恐萬分,使出渾身解數拼命掙扎。
“別動……”
一個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傳來。
姜雲舒聞言更加緊張了,拼命掙扎起來,藉著路口昏暗的燈光勉強看清了眼前男人的臉,頓時僵在了原地。
是他!
陸時安!
“唔……”回過神來的姜雲舒想要說話,可嘴巴依舊被捂著,只能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你別喊,我就鬆手。”陸時安說話時,呼吸急促,像是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搏鬥。
姜雲舒趕忙眨巴了兩下眼睛,表示同意。
陸時安緩緩鬆開手,雙腿一軟,身體不受控制地向身後的牆壁靠去。
姜雲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焦急地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說著,抬手摸向他的額頭,觸手一片溫熱,全是汗水。
再聽著他那急促的呼吸聲……
“別碰我。”
陸時安嘴上說著拒絕,可抓著姜雲舒的手卻越攥越緊。
姜雲舒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上一世陸時安確實是今天回來的,但第二天就跑去跟姜麗麗提親了,隨後兩人順利成婚。
婚後兩人一直沒能有孩子,龐秀琴還在村子裡到處嚷嚷陸時安不行,陸家活該絕嗣,後來兩人離了婚,姜麗麗得了一大筆錢,在城裡買了房,養了個小白臉。
而陸時安據說在一次執行任務時出了意外,死了。
想到剛剛看到龐秀琴和姜麗麗神色匆匆找人的模樣,再看看眼前狼狽的陸時安,姜雲舒心中一驚,脫口而出:“你被人下藥了?!”
由於藥力的作用。
陸時安只覺得身體裡像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
熱浪一陣接著一陣。
彷彿整個人都要被這股熱流給融化、爆炸。
他的意志在這股藥力的衝擊下,漸漸開始瓦解、崩塌。
四目相對間,兩人的呼吸都變得紊亂。
路口昏暗的燈光下,陸時安發紅的側臉格外的堅毅,鼻樑高挺,可能是因為在部隊當兵的緣故,哪怕就是現在被下了藥,依舊難掩他那挺拔的身姿。
尤其是他的臉,輪廓分明,英俊得讓人移不開眼。
姜雲舒心裡不禁暗暗感嘆,這男人比起周世山,簡直好看太多了。
“我可以幫你。”姜雲舒鬼使神差地自告奮勇道。
說著,伸手主動環上他的腰:“但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話還沒說完,陸時安就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猛地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這一吻,帶著無盡的熾熱與渴望,越來越用力。
他的手也不受控制地向姜雲舒的衣襬處……
姜雲舒一驚,趕忙伸手按住他的手。
陸時安鬢角滿是隱忍的汗水,艱難地說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姜雲舒知道他誤會了,趕忙小聲解釋道:“別在這兒。”
小巷的旁邊就是她家,要是在這兒被人發現,那可就徹底完了。
陸時安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令,一把輕鬆地將姜雲舒抱起,在夜幕的掩護下,快步走進她家院子,順著姜雲舒手指的方向,走進了院子裡的偏房。
這一夜,註定漫長而又煎熬。
到最後,姜雲舒在極度的痛苦與疲憊中哭昏了過去。
天剛矇矇亮,床上的陸時安就緩緩睜開了眼。
看著躺在身邊,雙眼哭得紅腫的小女人,他下意識地抿了抿唇。
穿衣、下床,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趁著四下無人,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姜雲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了,渾身只覺得像被拆散了又重新拼湊起來一樣,痠痛無比,又累又困。
房間裡早已沒了男人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她強撐著身體穿好衣服洗漱完走出去,卻驚訝地發現院子裡圍了一大圈人。
“清蓮,你可真是好福氣啊!陸家這小子年紀輕輕就在部隊當了團長,聽說在城裡還置辦了房子。等他和你們家雲舒結婚以後,你就等著去城裡享福吧。”
村長抽了口陸時安昨天塞給他的香菸,被嗆得咳嗽了兩聲,看到姜雲舒,連忙招呼道:“時安讓我來跟你們家提親的時候,我都驚著了,沒想到你們倆早就談起戀愛了。”
“村長,昨兒個周世山家才來跟我小嬸提了親,您怕不是搞錯了吧?”姜麗麗扯著大嗓門,滿臉不服氣地說道。
昨晚她讓她媽給陸時安下藥後,一轉身的功夫陸時安就跑了,後來怎麼也沒找著,現在想來,應該是便宜了姜雲舒這個小賤人。
該死,這叫她怎麼甘心!
“怎麼不是……”村長剛要開口解釋。
“時安,一直給你寫信的都是我啊,這兩年,你在部隊每個月都能收到的信件,都是我寄的,你都忘了嗎?”
姜麗麗打斷村長的話,一下子湊到陸時安跟前,擺出了一個自以為最美的表情,楚楚可憐地看著他:“隔壁院子才是我家,你是不是帶村長走錯門了?”
為了嫁給陸時安,她可是努力了有整整兩年了,真不甘心就這樣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