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興高采烈,因為他們終於可以甩掉我這個包袱了。
我舔了舔乾澀的唇,想不明白誰會要我,肯定是又醜又老找不到老婆,巴不得娶個女人能傳宗接代就行的劣等男人吧。
院裡傳來爸媽興高采烈的說話聲,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把那個想娶我的男人帶回來了。
“來來來何皎她就住在這個屋,俺跟你先說好啊,她癱瘓了不能動,連飯都需要人喂!你可得好好想清楚啊!”
是我爸在對那個男人說話。
“何叔叔您放心,我不會嫌棄皎皎的。”
陌生的聲音來自另一個年輕男人,意外地還挺好聽,充滿磁性語氣溫和。
門再次被推開,爸媽領著那個想娶我的男人進來了,更令我沒想到的是,這個男人長得特別好看,他的皮膚又白又光滑,五官立體周正,尤其是他的眼尾上翹地勾人極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他長得好看,我沒有文化,畢竟從十五歲起我就是個只能躺在床上等死的殘廢了。
這個男人雖然好看,但是我覺得他眼瞎,或者腦袋指定有點毛病,只要是個正常人絕對不會娶我的。
我媽用手掀開我的被子,給這個男人展示我癱瘓的身體和大如十月懷胎的怪肚子,我像菜市場的一顆爛白菜一樣,沒有尊嚴,任由他們打量挑揀。
“你看看這就是何皎了,她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俺們都是誠實的莊稼人,你能接受的話就帶她走,不能接受俺們也不想隱瞞你。”
我常年癱瘓在床,早就已經沒有什麼自尊心了,將視線投向房頂,大腦放空,希望這個男人看過我的慘狀後落荒而逃,別來打攪我等死。
但是我的衛生實在感人,只要別人一踏進我住的屋子就能聞到一股感人的味道,更別提掀開被子後那股更加上頭的味兒了。
我媽掀開被子又趕緊放下,我聽到她小聲地責問大姐今天怎麼沒幫我收拾。
“阿姨您放心,我保證不會嫌棄皎皎的。”
連親人都免不了嫌棄我,聽到他竟然說保證不嫌棄我,於是我重新將視線放回這個男人身上,打量。
不是,他有病吧?
我打量他,他也注視著我,然後只見他問我媽。
“阿姨,有熱水嗎,我想幫何皎洗洗。”
我媽聽見他想幫我洗屁股,驚訝了一瞬,馬上點頭。
“有有有!”
並且催促我大姐。
“快去燒熱水!”
燒好的熱水被端來,其他人都出去了,屋裡只有我和這個男人,我看著他往盆裡兌涼水調水溫,問他。
“你為什麼想娶我?”
“我叫蘇清槐,好像還沒有對你介紹我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為什麼,他直接答非所問,好像沒聽懂我說的人話一樣。
“你為什麼想娶我?”
我又問他一遍。
他掀開我的被子,替我擦拭換褲子,面對陌生男人,我沒啥羞恥感。
畢竟我都快死了,先別管那些有的沒的了。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我有特殊癖好,喜歡不能動的,這個回答怎麼樣?”
不像正經回答,倒像在胡亂敷衍我。
他不想回答,我也不想再問了,反正我已經不打算活了,知道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又沒有任何意義。
蘇清槐這個男人轉身的時候,我看見他的黑色大衣之下,耷拉出一截白紅色,毛茸茸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