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蒔一收回視線,點了點頭。她跟曲夏夏打過招呼,便往他們定的包廂走去。
路過敞開的包廂時,她神經敏感地聽到了熟悉的字眼。
“明緋,班長真的會來嗎?”
蘇明緋笑聲輕盈:“會來吧,早上他出門時還說,晚上會來的。”
溫蒔一目不斜視地往前走,那帶笑的聲音漸漸淡去,直到再也聽不見了。
他們來的早,華東的代理商還未到。
陸孟惱道:“戴坤銘這傢伙越來越拿架子了。”
許獵愁眉苦臉:“今日他就是故意刁難,我們能怎麼辦?”
整個華東市場都被攥在戴坤銘手上,溫氏又和戴坤銘多年合作,這層關係根本繞不開。
溫蒔一道:“今晚先試探試探戴坤銘,看他什麼態度。”
但她心裡知曉,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對賭協議只剩最後一年了,總公司裡有人著急了,其中以吳董為首的董事會成員,不會讓她這麼輕鬆完成對賭。
先前的新產品洩露,如今的戴坤銘刁難,都是吳董使的手段。
溫蒔一清楚,但卻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果然約定時間過了一個小時了,戴坤銘才帶著兩個人姍姍來遲。
戴坤銘進來便道:“不好意思,我這路上堵車了,小溫總你不會見怪吧?”
這理由找的太敷衍,戴坤銘就住在附近,不存在堵車一說。
溫蒔一笑笑,伸出手:“戴總能來,我就很高興了。”
戴坤銘握住她的手,目光打量了她一遍。
溫蒔一不卑不亢,面上掛著淺笑。
戴坤銘收回手,溫蒔一便請人坐了下來,助理姚童安排人上了菜。
飯桌上談生意,說一半留一半,剩下的不可避免都摻合在酒精裡。
更別說今日戴坤銘受了吳董的指示,不僅閉口不談生意,反而處處說起不著調的事來。
“我記得好幾年前,不對,得有十多年了吧,那是我第一次見小溫總,還是在你家的茶館裡。哎喲喲,小溫總那時你才……上高中吧?”
戴坤銘笑眯眯地望著溫蒔一,身體靠在椅背上,挺著肚子,繼續說:“小溫總還記得嗎?那時你媽媽帶著你闖進了包廂,你還穿著校服呢。我們當時幾個兄弟還在打牌呢,你媽那個兇的哇,嚯,直接將我們牌桌掀了。”
他語氣生動,以一種說八卦的調子娓娓道來。
陸孟和許獵臉色冷沉,戴坤銘像是沒看見一樣。
戴坤銘身旁的人問:“為什麼掀桌子啊?”
戴坤銘彈了彈指尖的菸灰,笑道:“還能因為什麼事,捉姦唄。小溫總的媽覺得她爸在外面有人了,帶著女兒來捉姦,你說說這都是什麼事,攪的我們好好的牌都散了。”
他身旁帶來的人都笑了起來,彷彿聽到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笑話。
溫蒔一眼神深了下來,淡聲道:“戴總好記憶。”
戴坤銘:“這我可忘不了,印象太深刻了。”
他笑的意味深長,拖著調子道:“小溫總是女人,有些事不太懂。男人麼,又不是要離婚,外面有人不是很正常,鬧什麼鬧呢。”
姚童擔憂地看了一眼溫蒔一。
這戴坤銘明顯是在故意激怒溫蒔一,戴坤銘掌著華東整個區域,又與溫氏合作多年,早就是唇齒相依的關係了。
他不會得罪溫氏,但若溫蒔一主動跟他翻臉就不一樣了。
這樣他徹底阻了雲牧在華東區域的銷售,還能到總公司那邊假裝委屈。
一石二鳥,全被吳董算計在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