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熙走過去，距離她還有幾步路的時候，清晰地聽到了她的低喃聲。
“囡囡，我要我的囡囡。囡囡啊，你到底在哪兒？啥時候回家？媽媽等你，一直等你。”
姜熙的腳步稍頓，停滯不過幾秒，她才稍微加快了步伐。
走到了女人的前面。
女人的面容很漂亮，看起來三十出頭，很溫婉，她被養的很好，眼神澄澈，微微抬頭看著姜熙，用十分溫柔的語氣問：“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女兒？她叫姜熙，這麼高，瘦瘦的，很漂亮，她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回家了。如果你看到了，讓她回家，就說我很想她。”
姜熙半蹲下來，仰頭望著她：“媽。”
“小姑娘，你不要亂喊。”女人溫和地笑著，將懷裡的照片反轉給姜熙看，“這才是我女兒，她和你長得不一樣，今年應該……”
說到這裡，女人美麗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的茫然：“應該……多少歲來著，囡囡應該多少歲？我怎麼能忘了？快想起來！快！”
女人右手握拳，狠狠地敲打在自己的頭上，語氣越發的焦躁。
“怎麼想不起來了？囡囡應該多少歲啊？怎麼一點都想起來了！”
她的情緒忽然變得暴躁，手上的力氣越來越重。
“怎麼能忘了囡囡？不能忘的！一點都不能忘！”
姜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聲音清冷之下，透著一絲痛意：“是二十五歲，媽，姜熙已經二十五歲了。”
“對。”女人停止了動作，她望著姜熙笑了，“對，囡囡二十五了。可是她怎麼不來看我？她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忘了還有這個家？”
姜熙哄了朱姝許久，她才抱著照片重新睡下了。
但朱姝在睡夢之中並不安穩，美麗的面龐上掛著焦急，聲音含糊：“囡囡，我的囡囡。”
姜熙伸出手，輕拍她的後背，等她徹底的睡穩，才從她的手中把照片拿了出來。
照片裡是一大一小，藍天白雲下，看起來八九歲大的小女孩被打扮成公主的模樣，依偎在女人的懷中，女人低著頭，目光溫柔寵溺地落在女孩的臉上。
這是八歲的姜熙，和二十八歲的朱姝。
姜熙把照片放在了床頭櫃上，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關上門。
走出七院大門時，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半了。
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門口，白灝身著一身深紅色西裝，手指夾著一根細煙倚靠著車門。
“上車吧。”他扔掉了手裡的煙，打開副駕駛的門。
姜熙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像是在等一個解釋。
“老丈人給我打電話，讓我明天陪你去給徐女士慶生。”白灝單手搭在車門上，姿勢有些隨意，“我猜，你應該還沒有把要離婚的事情告訴他們。”
姜熙轉頭對未央說：“你先回去，明天的行程幫我往後排。”
“好。”未央沒過多的停留，轉身走了。
姜熙這才上了副駕駛，白灝繞過車頭，坐進了駕駛位，他微微傾身，靠近了她。
“我自己來。”姜熙像是猜到了，拉過安全帶扣好，閉上眼睛，“走吧。”
白灝盯著姜熙的側臉看了會兒，才收回了手，啟動車子。
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姜熙在副駕駛睡得很安穩。
白灝又下車抽了幾根菸，才轉身打開車門，把她抱在懷裡，上了樓。
期間，姜熙將眼睛睜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也許是看清了，也許並沒有看清楚，總之她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又閉上眼睡了過去。
清晨八點鐘，姜熙是在白灝的懷裡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