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潔+小爽+小虐】
【打臉循序漸進!!!】
江家共有三子,大房嫡長子江書宴,嫡次子江書承,以及二房庶子,江忱序。
江家老爺子乃是內閣大學士,聖上近臣,他最為喜愛的,便是二房這位庶子。
蘇婉曾和江忱序兩情相悅,惺惺相惜,許諾枕山棲谷。
可……締結良緣之時,她卻在御前做偽證,將那個愛她如命的清雋少年送去了西北流放,轉身嫁給了他的大哥,江家嫡長子江書宴。
因為,江老爺子死了,江忱序唯一的靠山,沒了。
所有人都說,她是因為江書宴嫡子的身份,瞧不上江忱序這個二房的庶子,才寧願糟踐自己嫁給一個病秧子。
可世事無常,那位江二爺命硬的很,不僅沒有死在西北,還立了軍功,成為了新貴權臣,風光回朝。
江家那些曾對江二爺不好的人,如今都戰戰兢兢,更有大把的人,等著看蘇婉這個曾經無比歹毒的愛人,如今的大嫂,當如何面對。
會不會被江二爺直接一劍封喉。
畢竟,那可是滴水成冰的西北,陡峭難行。
——
蘇婉跪在地上,面無表情的往火盆中放入黃紙,火蛇跳躍躥高,將她那張蒼白柔弱的臉頰映的很紅很紅。
堂中央,擺放著一口黑漆木的棺材,裡面躺著的人,是江老夫人,今日是停靈的第八日,依理早該下葬。
可那位權極朝野的江二爺還沒回來上香祭拜,見祖母最後一面。
蘇婉只覺得可笑。
這江府中的人,比她還要虛偽可笑。
江忱序是江老爺子妾室之後,江老夫人活著的時候對江忱序尖酸刻薄,如今人死了,也不知裝給人看還是裝給鬼看。
“大少夫人,你都連續跪了三日了,身子會撐不住的,歇一歇吧。”
明明江府有兩位少夫人,可夫人就偏挑著大少夫人欺負,不過是看大爺身子不好,纏綿病榻,不如三房興勝罷了。
蘇婉微微合上眼睛,沒有說話。
燒完了紙錢,她就拿起了一旁的木魚,開始給江老夫人誦經祈福。
“呦,大嫂還有心思在這誦經呢,我還以為您知曉二爺回來,該嚇的早早躲了去呢。”尖酸刻薄的聲音,不愧是婆母的親侄女。
來人就是三房的夫人,趙清瑩。
蘇婉便只當沒有聽見,繼續敲打著木魚。
趙清瑩看著她那張臉,眼中嫉妒一閃而過,倏然上前將木魚奪了去,“大嫂,要我說,你就別硬撐了,這個時候,還是保命要緊。”
“當初,你背叛陷害他時,怕是從沒有想過有今日吧,怕是腸子都要給悔青了才是。”
她將木魚扔在地上,譏諷的笑,“要說咱們這位二爺,可真是能耐,能在西北那破地方翻身,可見是老天有眼,幫扶苦命人,而那些黑了心肝的,想來,也不會放過。”
“你說對吧,大嫂。”
蘇婉平靜的抬眸,直視著趙清瑩刻薄的嘴臉,她不說話,可眼中的清冷寒意卻讓趙清瑩微微瑟縮,蹙了蹙眉。
她最討厭的就是蘇婉這副彷彿超脫世俗之外的沉靜,不將一切放入眼中的無塵。
可該死的,每次她如此,自己也是害怕的。
“不許你欺負我孃親。”小小的身影突然撲了進來,奶聲奶氣的,趁所有人不備推了趙氏一把。
趙氏低頭一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眉頭一皺,眼中都是厭惡。
和她娘一樣,長了一張狐媚子的臉,盡會勾引男人。
“怎麼和長輩說話呢,沒教養的東西。”
她反手就將小姑娘推向地上,而正映著小姑娘得下方,是燒的猩紅的火盆。
“念念。”
“大姑娘。”
蘇婉和她的丫鬟發出驚恐的嘶吼,齊齊撲了上去。
蘇婉整個人撲在火盆上接住了江念念,只是火盆也被掀翻,潑在了她的手臂上。
火星子將衣料焚了不少的洞,裸露在外面的手背,手腕更是遭了殃,她發出一聲痛苦的嚶嚀。
“孃親。”
“大少夫人。”
江念念和丫鬟驚恐的撲上前。
蘇婉微微搖頭,疼的面容都有些扭曲,額頭上滿是細汗,她抱著燙紅的手臂,抬眸看向趙氏。
那一眼,凌厲又駭人。
趙氏嚥了咽口水,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哪知曉後面放著一個火盆,誰讓你放在這裡的。”
“大少夫人,奴婢這就去請大夫。”丫鬟紅著眼起身就要走,趙氏連忙攔住。
“母親說了,大嫂守靈期間,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
翠兒眼睛都氣紅了,“三少夫人,您沒有瞧見我家少夫人的手都被燙成什麼樣子了嗎?”
趙氏眼中心虛一閃而過,旋即挺直脊背道,“那也是她活該,自己命不好能怪的了誰,說不定連老夫人都是她給害死的,不然她老人家活的好好的,怎麼她一侍疾人就沒了。”
“三少夫人。”翠兒氣紅著臉爭辯,“老夫人重病,明明是你們不願意侍奉,我家夫人才……”
啪——
趙氏甩手一個耳光,十分響亮,“一個賤婢,也敢說道主家的不是。”
蘇婉將江念念藏在自己身後,又拉了翠兒到一旁,平靜的和趙氏對視。
“你…你想幹什麼?”
一個沒有孃家,夫君還是個病秧子的女人,拿什麼和她鬥。
趙氏心裡給自己打氣,那種心悸才慢慢緩解。
蘇婉抬了抬手,很疼,她垂眸看了眼燙紅的手臂又放下了,她一向很愛惜自己。
“三弟妹既是知曉二弟即將回來,那還不趕緊回去準備。”
“我準備什麼?”趙氏一臉莫名。
“當然是看好了三弟,千萬別讓三弟知曉,你曾欲爬二弟的床。”
趙氏臉色瞬間煞白,不可置信得瞪大眼睛。
蘇婉怎麼會知道?
是啊,她和江忱序曾經那麼相愛,定是江忱序告訴她的。
江三爺雖不錯,又是嫡次子,可論才貌,比起江忱序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可那時江忱序心中就只有蘇婉,根本就不拿正眼瞧她。
後來,江忱序被蘇婉陷害流放,她自然也就瞧不上他了。
可如今趙氏怎麼可能承認呢,她已經是江家三少夫人了。
“你胡說什麼?再信口雌黃,當心我讓人撕爛了你的嘴。”
害怕,惶恐,陰鷙的模樣,哪還有半分的貴女風姿。
蘇婉冷冷勾唇,“是與不是,三弟妹不該十分清楚嗎?”
“我……我懶得理會你,瘋子。”趙氏一甩衣袖離開,蘇婉卻快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幹什麼?”趙氏蹙眉回頭。
“沒什麼。”蘇婉輕輕勾唇,從趙氏腰間收回了手,“三弟妹放心,只要你不尋我麻煩,我是不會胡言亂語的。”
趙氏冷哼一聲,加快腳步離開了靈堂。
翠兒目光在趙氏腰間定格了幾息,回頭看了眼自家夫人。
“孃親,念念疼。”
蘇婉垂眸,就瞧見江念念手心被擦破了一大塊皮,隱隱滲著血絲。
“念念乖,孃親給你吹一吹。”蘇婉蹲下身子,捧著小傢伙的手心疼的吹了吹。
江念嘴角撇了撇,“可孃親比念念更疼。”
蘇婉的手早就撩了不少的泡,紅腫的幾乎伸不開。
“念念也給孃親吹一吹。”
江念念鼓起腮幫子用力吹了吹,眼中都是淚花。
“少夫人,還是先看大夫吧。”翠兒就要離開,一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卻先一步走了進來。
來人是蘇婉婆母,江夫人身邊的趙婆子。
她十分隨意的福了福身,說道,“夫人讓老奴來通知大少夫人一聲,二爺已經進城了,府中所有人都需前往府門口候著。”
蘇婉知曉,這是特意來通知她的,因為江夫人擔心她不去。
畢竟,她和江忱序……
“趙嬤嬤,少夫人手被燙傷了,可否先回去看了大夫…”
翠兒還沒有說完就被趙婆子不耐煩的打斷,她瞥了眼蘇婉的手,微微蹙眉。
不甚在意的說道,“不過是火星子撩了幾下,有什麼要緊的,還是先去迎接二爺要緊。”
“還是大少夫人不敢去,不想去?”她眉梢微微挑起。
不敢去,是承認對江忱序舊情難忘?
有時候蘇婉很不理解,江書宴縱使纏綿病榻,可終究是江夫人親子,她何故如此給自己難堪。
蘇婉攔住了翠兒,將手藏進了袖中,“我去就是。”
趙嬤嬤這才滿意,“那就走吧。”
蘇婉將江念念交給翠兒,“你先帶念念回院子裡。”
“孃親,念念不要,念念想要陪著孃親。”
“乖。”蘇婉撫了撫她的發頂,“回去和你爹爹玩,孃親一會兒就回去。”
說完,就跟著趙婆子走了。
江府門口早已圍了不少人,江家所有人,就連蘇婉的公爹,如今江家的當家人,江秦都在。
蘇婉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如此隆重來迎接二房的庶子,以往最討厭,最瞧不上之人,是想著以此能來緩和曾經的關係嗎?
可惜……
她最是瞭解江忱序,這些人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挽著江夫人手臂的趙氏朝蘇婉投去一眼,就立即收回視線。
蘇婉沒有不識相的往上湊,而是站在了最後面,很不起眼的角落。
比起他們,那個人更恨的,應該是她才對。
她垂著頭,不知是疼得還是怎麼,袖中的手微微發著抖,蒼白的唇也緊緊抿著。
她是整個江府如今最不受待見的。
她也知曉,落在自己身上的好奇,打探,譏諷,看戲的目光。
所有人都在期待,死裡逃生的江忱序會如何對待她,想看她痛哭流涕,追悔莫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