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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時候,我在澳門賭場混了八年,圈裡人叫我鬼手閻羅。
後來我金盆洗手,娶妻生子,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碰那些骯髒的賭局。
直到五一假期,我老婆被人做局,一夜輸光了我們五十萬血汗錢。
那五十萬,是兒子的學費、是我媽的手術費、還是我們全家人的活命錢。
老婆跪在門口哭得撕心裂肺,求我原諒。
我把她扶起來,給了她五千塊錢,說:“今晚繼續賭。”
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
但他們不知道。
當獵人變成獵物,才是賭局真正開始的時候。
晚上,我和蘇蔓蔓在客廳看電視。
門鈴突然響了。
蘇蔓蔓起身去開門。
門剛打開,我就聽見她驚訝的聲音:“美玲?你怎麼來了?”
“蔓蔓!今天咱們初中同學聚會,就差你了!”
張美玲的聲音又細又尖,帶著一股子自來熟的親熱勁兒,“走走走,就在隔壁街的茶樓,打打牌聊聊天,放鬆一下!”
蘇蔓蔓猶豫了一下,回頭看我:“老公,我……”
我皺了皺眉:“大晚上的,聚什麼會?”
張美玲直接擠進門,笑嘻嘻地衝我擺手:“周哥,別這麼嚴肅嘛!就是幾個老同學玩玩,十二點前保證送她回來!”
蘇蔓蔓小聲說:“我就去坐一會兒,很快回來。”
我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點了點頭。
她高興地換了鞋,跟著張美玲出門了。
凌晨兩點,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開門的一瞬間,蘇蔓蔓直接跪在了我面前,臉色慘白,渾身發抖。
“老、老公……我……我……”
她嘴唇哆嗦著,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話都說不利索。
我一把拽起她,關切道:“怎麼了?”
她癱軟在地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欠條,上面赫然寫著欠款五十萬整。
我傻眼了。
“你他媽幹什麼了?”
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聲音壓得極低,怕吵醒熟睡的兒子。
“我、我不知道……一開始就打五塊的牌……後來他們說玩大點……我、我輸了一點,就想翻本……”
她哭得喘不上氣,“結果越輸越多……他們說不給錢就不讓我走……”
我崩潰地盯著那張欠條。
五十萬。
全沒了。
兒子的學費、我媽的手術費、下半年的生活費……
全他媽沒了!
蘇蔓蔓抓著我的褲腿,哭得撕心裂肺:“老公,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打死我吧……”
我深吸一口氣,硬生生把那股暴怒壓了下去,拽著她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她癱坐在地上,連抬頭看我的勇氣都沒有。
我沉默了幾秒,突然冷笑了一聲。
“行,真行。”
我拉開抽屜,從裡面數出五千塊錢現金,甩在她的面前。
她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我。
我蹲下身,掐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
“拿上這五千塊,今晚繼續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