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最近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啊。”司南城突然開口,目光卻落在葉時歡被揉皺的裙襬上,“聽說接了政府那個綠化工程?”
陳志明嘿嘿一笑,手上動作不停:“多虧司老闆牽線。要說本事大,還得是您——”他意有所指地掐了把葉時歡的腿,“連這樣的極品都能弄來伺候。”
劇痛讓葉時歡差點打翻酒杯。
她死死咬住口腔內側的軟肉,直到嚐到鐵鏽味。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人推開,葉時歡習慣性的抬頭望去,卻在看清來人面容的瞬間,血液彷彿凝固在血管裡。
怎麼會是他?
衛遠。
這個在她青春歲月裡留下最深印記的名字,此刻化作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門口。
衛遠像是沒注意到她,徑直走到司南城身邊,俯身在他耳側說了什麼。
葉時歡能看到他側臉的輪廓,下頜線條比記憶中更加鋒利。
司南城點點頭,衛遠便退後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葉時歡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隨著他。
五年了,她不是沒想過在這裡會遇見熟人,卻從未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她。
衛遠從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杯威士忌,修長的手指環繞杯身。
就在這一刻,他彷彿感應到什麼,抬頭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時間彷彿靜止。
葉時歡看到衛遠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即是平靜。
他很快移開視線,彷彿她只是一個陌生人。
但這短暫的對視已經足夠讓葉時歡的心跳失去控制,胸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她都不記得是從幾歲開始,他就一直站在她的身後,為她趕走那些圖謀不軌的人,幫她照顧生病的母親,用那種仰慕的眼神追隨著她的一舉一動。
而她呢?她享受著他給予的一切,卻又從未真正把他放在眼裡。
如今地位完全逆轉。
她淪落到這種地方,而他顯然已經躋身上流社會,能與司南城平起平坐。
“葉時歡。”司南城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給陳總倒酒。”
葉時歡慌忙轉身去拿酒瓶,手指卻不聽使喚,水晶酒瓶從托盤上滑落,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立刻蹲下去撿,卻聽到司南城輕笑一聲。
“看來我們的葉小姐今天狀態不佳啊。”他的聲音帶著危險的意味。
葉時歡的手僵在半空。
“對不起,司老闆。我昨晚沒休息好。”她輕聲解釋,聲音比她想象的還要顫抖。
“司老闆,”衛遠的聲音傳來,“關於城東地塊,我這邊收到些新消息。”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轉移。
葉時歡趁機起身:”我去拿些冰塊。”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回到包廂時,陳志明已經回到牌桌,正猥瑣地朝她招手。
衛遠正低頭看著手機,似乎對他們這邊的賭博毫無興趣。
而司南城坐在賭桌主位,指尖轉著一枚籌碼,朝她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過來。”
那兩個字像無形的鎖鏈,瞬間勒緊了葉時歡的喉嚨。
她坐在之前的位置上,機械地開始洗牌,手指在牌面上滑動時,眼睛卻總是不受控制地往衛遠那邊瞟過去。
衛遠依然低頭看著手機,眉頭微蹙,像是在處理什麼重要事務。
葉時歡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素圈戒指,金屬光澤冷冽如他這個人。
牌局持續到凌晨一點多才結束。葉時歡站在包廂門口,恭敬地送客人們離開。
陳志明明顯喝了不少酒,走路踉踉蹌蹌,渾身散發著讓人噁心的酒精味。
“司老闆,”陳志明突然一把摟過葉時歡的肩膀,力道大得讓她一個踉蹌,“今晚把她送給我可好?我想吃這口肉想好久了。”
他溼熱的氣息噴在葉時歡耳畔,讓她胃又有了翻湧的趨勢。
她渾身僵硬,感到那隻肥厚的手掌正順著她裸露的肩膀向下滑動。
前幾天聽文倩倩說,公館裡有個小姐妹跟陳志明待了一夜,結果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才下得了床,回來後跟李姐一通哭訴:“他不是人…用菸頭燙我…下面縫了三針…”
司南城大笑一聲,那笑聲在空曠的走廊裡迴盪:“陳總,想吃肉去找李姐啊。”
他雖然這麼說,可陳志明從他臉上卻沒看見半點好說話的神態。
陳志明不是瞎子,葉時歡和司南城之間的那點貓膩,他還是能看得出來。
他也明白,像葉時歡這種身份的女人,不可能真的入得了司南城的眼,只是如果不打聲招呼就給玩了,估計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司南城的名聲在圈子裡可是以狠毒出的名。
“哎喲,司總,”陳志明故作輕鬆地笑著,手上力道卻加重,捏得葉時歡肩膀生疼,“我就借一晚,明天完好無損地還回來!”
葉時歡渾身發抖,冷汗已經浸透了後背的衣料。
她不敢劇烈掙扎,只能微微扭動身體試圖擺脫那隻令人作嘔的手。
她的眼神不自覺地投向司南城,裡面盛滿了無聲的乞求。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一定很可悲——明明最恐懼的就是司南城本人,卻不得不向他尋求庇護。
司南城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好哇。”
葉時歡臉色一白,低著頭,不敢有任何反抗,也不能有。
就在這時,她餘光瞥見衛遠從包廂裡走出來,手裡拿著外套,表情淡漠得像是對剛才發生的一切毫無興趣。
司南城對著衛遠說,“要不要派人送你?”
衛遠搖了搖頭:“不用,車子已經在樓下等了。”他的目光掃過葉時歡,又迅速移開,彷彿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葉時歡注視著他挺直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失落。
她剛才居然有那麼一瞬間,幻想過他會站出來幫她解圍。
多麼可笑,五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切,那個曾經愛慕她的少年,如今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得到司南城的允許,陳志明油膩的手立刻像鐵鉗般扣住葉時歡纖細的手腕,拽得她一個踉蹌。
他眼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光,喉結上下滾動,迫不及待的樣子再也藏不住。
要不是礙於司南城在場,他恨不得當場就把她按在賭桌上辦了。
“謝謝司總!改天我做東!”陳志明咧著嘴笑,露出一口被菸酒腐蝕的黃牙,拽著葉時歡就往電梯方向走。
擦肩而過的瞬間,葉時歡突然伸手拽住了司南城的衣袖。
她的眼神在向他呼救:“求求你…我不要…”
走廊的頂燈在司南城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鋒利的陰影,那雙狹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玩味。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陳總,怎麼辦?”他慢條斯理地說,“葉小姐好像不願意跟你走。”
陳志明臉色瞬間陰沉如墨。他猛地拽過葉時歡,粗短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面對自己:“臭婊子,給你臉了是嗎?”
“啪——”
一記耳光重重甩在葉時歡臉上。
她的頭被扇得偏向一側,眼前炸開一片白光,耳中嗡鳴不止。
左臉頰火辣辣地疼,迅速腫起一個清晰的掌印。
一縷血絲從她嘴角蜿蜒而下,滴在雪白的鎖骨上,紅得刺目。
葉時歡踉蹌著後退幾步,後背撞上冰冷的牆壁才勉強站穩。
她的視線模糊了,卻仍能看見司南城眉頭微蹙,似是對這個局面有些不悅。
“陳總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司南城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我教教你。”
話音未落,他抬腿就是一腳,鋥亮的皮鞋狠狠踹在陳志明圓滾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