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脫了一半,
南九辭就背過身去處理靈草,南溯影趁機去揪藏在外套下的靈葡萄。
白江斂舒了一口氣。
飛快地脫乾淨衣服,放在一旁,爬進浴桶當中。
剛爬進去,就痛得他短促叫了一聲。
又怕吵著南九辭的耳朵,惹得師姐不喜。
便咬著牙生生忍下,一聲不吭。
南九辭聽到響動,拿著處理好的藥液倒進兩個浴桶。
抬眼一瞥,
見小師弟捂嘴忍痛模樣,勾了勾唇:
“你體內毒素暗傷不少,剛開始泡是有些疼,忍不住叫出來就行。”
白江斂疼得眼眶溼漉漉的,乖巧點頭。
南九辭將萬年碧海靈草拿了出來,
揪下一片葉子讓白江斂含在嘴裡,交代他渾身不痛了便嚼爛吃下去。
白江斂知道這萬年碧海靈草極其珍貴,
虔誠接過,眼眸溼漉漉的盯著南九辭:
“大師姐,我……我以後會報答你的。”
乖得如小媳婦模樣。
把南九辭逗得勾唇輕笑:
“行。”
轉頭又抓到南溯影偷吃靈果,
沒忍住往她小叔腦袋上招呼了一巴掌。
搶過南溯影手中的葡萄串,將整株萬年碧海靈草塞進他手裡,
語氣兇巴巴道:
“全吃了,不許吐。”
天知道她磨了偃林師尊多久。
多虧遇到小師弟,不然這老登也捨不得拿出來給她。
南溯影嫌棄地捏著碧海靈草,迫於南九辭的淫威,啃了一小口。
當即臉色鉅變就要吐出來。
苦味直衝天靈蓋!
被南九辭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嘴,
南九辭咬牙切齒道:
“小叔,你敢吐,我讓你這輩子都吃不上靈果。”
“唔……苦。”
“苦也得吃,誰讓你當初替我擋刀,”
“變成著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是想讓我一直內疚下去嗎?”
南溯影長長的眼睫毛微顫了一下,
任命啃起碧海靈草,精緻的眉頭緊鎖。
若是讓偃林仙尊和幾位峰主看到南溯影這副嫌棄模樣,怕是要氣得吹鬍子瞪眼。
先不說碧海靈草本身就極其珍貴,再加上這株年份足足萬年,整個古仿大陸怕是難再找出第二株。
白江斂泡在浴桶中,
感受著口腔中的苦澀,看著兩人互動,心中生出小小羨慕。
他也有叔伯兄弟,可是別說對他如此溫柔,若見到他們,沒被一番捉弄已是萬幸。
盯著南溯影吃完,南九辭才鬆了口氣。
捕捉到旁邊的白江斂羨慕的視線,
南九辭揉了揉他頭頂軟發:
“你還未引氣入體,吃一片碧海靈草的葉子已經是極限,”
“莫羨慕,往後有的是靈草給你吃。”
縱使她南九辭被追殺淪落到此,最不缺的就是靈石和靈草。
南溯影同情地看了眼旁邊傻樂的白江斂。
小破孩還以為是什麼好日子呢,但願他以後還笑得出來。
南九辭嫌煉丹麻煩,
除了毒性非常大的靈草會處理一下,其餘全讓病患生嚼。
想當年他被迫生吞一顆雞蛋大小的兇獸內丹。
要不是偃林仙尊撞見,他非得被南九辭噎死。
藥峰
嬋音仙尊看了眼房間內哭累了熟睡的煙霞,輕輕將門帶上。
“她可好些了?”
嬋音點點頭,站到偃林仙尊身側,
溫聲軟語道:
“姐姐也就是一時想不開,多些時日自然就能接受了。”
偃林頭疼得揉了揉眉心。
“但願吧。”
“白江斂交給你大徒弟真的沒問題嗎?”
“我看他體內毒素暗傷頗多,不若放在我這裡,我替他調養調養。”
嬋音仙尊眼眸波動,緊盯著偃林的神情。
沒想到偃林能為了白月光的孩子,捨得拿出萬年碧海靈草和麒麟血,也不怪煙霞多想。
偃林擺了擺手:
“九辭能將死人都救活,解開小徒弟身上宅院女子下的毒,還不是輕而易舉。”
嬋音指甲嵌入掌心,面上巧笑豔豔:
“確實,九辭聰慧,幾年時間在藥理上的造詣已經比大多數醫修要高。”
“只是終究是半路出身,醫治手段簡單粗暴,我怕你那小徒弟受不住折騰。”
偃林依舊巋然不動:
“我相信九辭。”
嬋音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
看來只能私下找南九辭,看看能不能將萬年碧海靈草和麒麟血要過來。
幽劍鋒
白江斂穿好衣服,摸著身上光滑柔順的布料晃神。
這種衣服他只在城主爹爹身上看到過。
最受寵的主母姨娘也未曾擁有。
阿孃,我真的沒有在做夢嗎?
南九辭見白江斂出來,招手讓人坐下吃飯。
白江斂換了一身乾淨衣服,雖然依舊蠟黃蠟黃的,但樣貌順眼不少。
加上本身五官就生的好看,直角肩,倒是有了一點鄰家小公子模樣。
“這套法衣我只穿過一次,你先將就著穿。”
南九辭將人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明日帶你去城中挑選新衣服。”
宗門發給他的衣服太大了,又不是法衣,無法變換大小。
南溯影只穿紅衣,顏色過於豔麗,不適合他這種短命鬼。
挑來挑去,也只有穿南九辭的衣服了。
南九辭倒是有新衣服,不過都是手下送的粉面羅裙。
她這小師弟看著就是心思敏感的人,若是拿女裝給他穿。
怕是會忍不住多想。
倒不如穿得體的舊衣將就一天。
白江斂聽到是南九辭穿過的衣服,
小臉又騰一下紅了,連耳根都是紅色。
怪不得香香的,和大師姐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謝謝大師姐,衣服很舒服。”
南溯影啃著雞翅,空洞的眼眸在白江斂身上停留一瞬,就埋頭喝著靈酒。
吃完晚飯,南九辭將每日需要吃下的丹藥交給白江斂,就準備關門修煉。
“有事喊小叔,別喊我。”
白江斂點點頭。
修煉到後半夜,南九辭隱隱約約聽到細微的哭泣聲和欻欻欻的磨刀聲。
南九辭:鬧鬼呢?
拉開門看到一身紅衣的南溯影在月光下磨著刀,南九辭走過去踹了踹他:
“小叔,大半夜磨刀,你吃撐了?”
南溯影抬頭,神情無辜。
抬手指了指白江斂的房間:
“他吵……我煩。”
南溯影確實一煩躁,不是砍人就是磨刀,
現下沒一刀把白江斂砍了已經很聽話了。
南九辭一噎,壓低聲音道:
“小師弟剛來不習慣,你……去後山磨刀,別嚇到他。”
南溯影不敢置信,
氣得都能說出完整的語句了:
“為什麼不是他去後山睡,要我去後山磨刀,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