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不要說什麼侍奉不侍奉的話,也不要叫我侯爺。既已嫁給我,你要麼叫我夫君,要麼叫我名字,我叫江升,字雲起,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林月鳴裹著被子,見他是執意要走的模樣,卻說不出挽留的話,只好道:
“是,夫君,我記下了。”
她倒不是舍不下臉面去求他留下,和生存相比,臉面算什麼呢?
只是她剛剛已經留了好幾次,再挽留,她擔心強留惹他厭煩。
江升又默默看了她一眼,最終穿著喜服,推門而去。
林月鳴頹然地倒在床上,覺得這個開頭真是糟糕透了。
新婚夜,新郎穿著喜服跑了,只怕明天整個侯府的人都會知道,侯爺不喜歡這個二嫁的夫人,沒有圓房就丟下夫人跑了。
登高踩低,處處都是如此。
可想而知,以後只怕這府裡有臉面的婆子管事,都不會把她放在眼裡,她在侯府後宅的日子只怕會很艱難。
林月鳴深深地擔憂著,心裡想著對策。
江升是禁軍統領,手中掌著京師十五萬禁軍,也掌著皇上的安危,責任重大,每十日一次沐休才有閒暇。
他作為禁軍統領,人情往來事情也多,兩人之間如果情分淡薄,他未必會願意把沐休日的時間花在她的身上。
侯府很大,又分前院後院,他若不來,她可能幾個月幾年都看不到他。
夫妻相處,哪怕不能情投意合,至少也要和睦。
而和睦相處,重要的就是時間,得讓他願意來,願意把時間花在她身上才是。
也不知這次成親,皇上給了他幾天假,明日,得換個法子再試一試,總得把他留下來才是。
今日成親,林月鳴本就起得早,如今已是夜半,早撐不住了,一邊焦慮地想著,一邊打瞌睡,迷迷糊糊間好像夢到了上一個夫君陸辰。
她被陸家休棄,不過就是年前的事,不過三個月前的事情,但不知為何,現在想起來,卻久遠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般。
久遠得,連陸辰那張俊美的臉在夢中都模糊起來。
年前都到冬月了,陸辰卻領了外放的差事,要去南邊巡鹽。
陸辰看著她收拾行李,囑咐她道:
“此次差事急,需得輕車減行,日常用的帶些便是,其他的到當地採買即可。”
陸辰這一走,一來一回,少說也要大半年,林月鳴當時沒來由地心慌,覺得有大事要發生,於是求他:
“我能不能陪你一起去?”
陸辰不同意:
“我是去替皇上辦差,如何能帶家眷?再者,你現在管著家,家裡大大小小這麼多事,如何能丟開手?”
這是林月鳴最後一次求他。
陸辰走後第二天,她才知道,表妹也跟著去了。
家眷不能帶,表妹卻能帶。
那一刻,她居然沒有覺得很意外,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回想起來,林月鳴只覺得羞恥,羞恥於自己的天真。
年少夫妻,共度三年,哪怕在陸家有很多痛苦,很多委屈,為著掀開蓋頭時的一眼萬年,她卻總是對陸辰有很多期待。
每一次,他說的,她都信,結果發現都是騙她的話。
從很多的期待,到小小的期待,到沒有期待。
陸辰走後第二日,婆婆拿了封休書給她,夫妻緣分至此斷絕。
這三個月,自從離開陸家,林月鳴一直沒夢到過陸辰,如今遇到這個夢中面容模糊的陸辰,她忍不住上前質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