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弄死她!”
“我想她死!”
元青棉提著保溫盒,剛到病房門口,就聽到焦躁的吼叫。
是婆婆王桂英。
她眉頭一蹙。
不是王桂英煤氣中毒了嗎?怎麼還那麼大脾氣?
“媽,你太沖動了!”是丈夫陸建平。
元青棉更詫異了。
陸建平遠在千里,怎麼得到消息比她還快?
王桂英大叫:“衝動什麼?我本來計劃的好好的,趁著元青棉睡著了打開煤氣,她這次怎麼都得死,誰知道她半夜偷摸跑了!”
什麼?
元青棉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王桂英想讓她死?
家裡煤氣洩露不是意外?
為什麼?
王桂英癱瘓在床多年,她從十六歲開始,整整照顧了她30年啊!
她每天端屎端尿、擦洗按摩。
把她打理得清清爽爽,一個褥瘡都沒生過。
每天陪她說話,做她最愛吃的東西。
又給她買了最新款的輪椅。
她竟然想開煤氣殺死她!
如果不是昨天半夜忽然來電話,她要去處理生意,說不定現在她早斷氣了!
陸建平嘆氣:“媽,你急什麼?元青棉照顧的不好嗎?”
王桂英哼了一聲:“好什麼?如果我能和你住一起,你肯定照顧的比她好!建平,我不想呆在陸家村了,我想去城裡享福,我要和你們在一起!你們不是買了三套大房子嗎?肯定住的開!”
陸建平:“可是,元青棉不能去京城……”
王桂英搶著說:“我知道,你們是假結婚,你和秀雲領了證,一直住一起,你怕她去了會暴露,所以我才弄死她!她死了,你們就不用怕了!”
什麼?
元青棉身子一晃,腦子嗡的一下。
她聽到了什麼?
陸建平和於秀雲領了結婚證?那……她的結婚證是假的?
怎麼可能?
……是了,自從結婚後,她就沒看到過結婚證!
好幾次找,王桂英陸建平都敷衍過去!
怪不得,怪不得陸建平一年年的不回家,哪怕回來,也對她不理不睬!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在年輕的時候,陸建平和於秀雲就黏黏糊糊,她還吃醋鬧過。
後來於秀雲離開陸家村,她以為這事過去了。
萬萬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在千里之外偷偷結了婚!
還一直住在一起!
那她算什麼?
她辛辛苦苦照顧了王桂英30年,落了一身的病!
又替陸建平養育兩個養子,每年還把辛辛苦苦掙的錢寄給他。
她到底算什麼?
大冤種嗎!
元青棉氣的渾身顫抖,手一鬆,“哐當”一聲,保溫盒掉到地上。
“誰?”,陸建平猛然回頭。
元青棉撿起保溫盒,推開門衝了進去。
王桂英躺在床上,陸建平站在床前,左臂還攬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身姿窈窕,大波浪長髮垂到腰間。
上身裹著雪白的皮草。
雖然五十多歲的年紀,但是她臉色白皙,雙手細嫩,手腕上還套著兩個碧玉鐲子。
她小鳥依人一般靠著陸建平,看到元青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往後一縮,幾乎縮到陸建平懷裡,輕輕叫了一聲:“建平~”
是於秀雲!
陸建平把於秀雲往後一攬,上前一步,攔住元青棉。
他臉一沉,呵斥一聲:“元青棉,你做什麼?”
元青棉盯著陸建平,聲音顫抖:“陸建平,你好大膽子,結婚證都敢造假!”
陸建平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很快又冷了臉:“什麼真的假的?你在胡說什麼?對了,昨天晚上你做什麼去了?為什麼沒關好煤氣?害得媽煤氣中毒!”
王桂英大聲說:“對,你怎麼沒關煤氣?是不是要故意害死我?好啊元青棉,你伺候煩了我老婆子,要殺我對不對?”
“我要告你謀殺!”
元青棉的目光一一掃過王桂英、陸建平和於秀雲。
她的心涼透了。
這三十年來,她小心翼翼照顧王桂英,親力親為,做飯洗碗、端屎端尿,把她伺候的白白胖胖,越活越精神。
可是,她竟然要殺她!
現在,還想誣告她!
真是沒良心!
還有陸建平,他們結婚這麼多年,陸建平在部隊,兩三年才回來一次,一次只待一兩天,每次匆匆回來,又匆匆離開。
只是,偶爾他會愁眉緊鎖,提到生活艱難。
她心疼他,更拼命的掙錢,然後把自己辛辛苦苦掙的錢給他寄過去。
可是,他竟然已經買了三套大房子!
於秀雲穿著皮草,戴著價值不菲的玉鐲子,哪有一點艱難的樣子!
他們把她當成傻子啊!
元青棉狠狠盯著陸建平,一股酸澀湧上來。
她聲音顫抖:“陸建平,你對得起我嗎?我又沒逼你,你不想和我結婚可以不結,為什麼騙我!”
最後一句,元青棉大吼出聲。
她手裡的保溫盒狠狠砸在陸建平頭上:“為什麼騙我!”
“砰!”,陸建平頭上糊了一層白粥。
“元青棉你瘋了?!”陸建平抹了一把滴滴答答的白粥,怒叫。
王桂英發出高亢的尖叫:“元青棉,你個小賤人敢打我兒子?滾,你給我滾,離婚,立刻離婚,我兒子不要你了!”
元青棉冷笑:“好啊,離婚,我現在就去找你們領導!”
她轉身就走。
她要去告他!
外面有腳步聲。
陸建平眼中閃過慌亂,一把拉住元青棉,按在床頭:“元青棉,你聽我解釋。”
解釋個屁!
元青棉剛要站起來。
忽然,“砰”的一聲,額頭遭受重擊。
她身子一晃,眼前一片血紅,鮮血滴滴答答滾落。
王桂英手裡的輸液瓶沾了大片血跡。
她驚惶的說:“兒子,不能讓她告狀,快,快把她從窗口扔下去。”
元青棉頭一暈,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涼風一吹,她醒了過來。
此時,她大半個身子已經懸在窗外,面前,是陸建平兇狠決絕的臉。
不好!
鮮血模糊視線,她看到一個青年衝了過來。